符咒

从咒语的解读来看,道门中人更是喜欢运用易学的象数符号资料以显示其奥旨

从咒语的解读来看,道门中人更是喜欢运用易学的象数符号资料以显示其奥旨。道教咒语形式多样,并且来源广泛。符字与咒语既然可以相互转换,而咒语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便是很自然的事了。为了能够使其秘义让有缘之人明了,道门中的一些文笔人物也加以注疏。在这种注疏之作里,我们也可以发现易学象数符号理趣。例如《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经法》对于所谓《灵书中篇》的解读就是这样。

《灵书中篇》首见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之中。后来,道门中人对此尤其重视,注家蜂起。宋元以来,大多喜欢将之与易学象数连结起来。从其产生看,原初可能还没有具备咒语功能;可是,后世之道门中人逐渐地将之咒语化或者将之置于咒语使用的氛围之中,这就使它至少染上了鲜明的咒语色彩。根据何在呢?按照薛季昭的说法,《灵书中篇》乃是“太上玉晨大道君所撰。他说:“太上玉晨大道君,灵宝教主,撰此《灵书中篇》三十二天,玉字成经,为云篆光明章。”这当然是信仰心理的表现;不过,却为我们提供了解《灵书中篇》起始的一条重要线索。既然“太上玉晨大道君”是灵宝教主,则此《灵书中》出自灵宝派的传授则是可以肯定的。至于它具体在什么时候传世,这于本章所要探究的问题关系并不是太大。我们所关心的是《灵书中篇》在使用过程中是否具备了咒语的特质。关于这个问题,可以从《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经法》的解读文字中追寻到许多踪迹。该书依据《灵书中篇》的文句顺序,依东西南北的方位作出解释,每“八天”之后都来一下“玉晨君祝曰”的言辞。这个“玉晨君”就是“太上玉晨大道君”,而“祝”本通于“咒”,由此可见《灵书中篇》已经被置于咒语的使用氛围之中。其实,这篇《灵书》既然又称作“大梵隐语灵音”,它被说成是出于大道君之口授,而这位大道君往往口出祝词或者咒说,则《灵书中篇》具备了咒语的特质,或者说染上咒语色彩也就有了注疏根据了。

从咒语的解读来看,道门中人更是喜欢运用易学的象数符号资料以显示其奥旨

萧应叟在《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内义》卷五中说:《灵书中篇》“所标白字乃卦炁法象、节候时晷。先真谓此《灵书》合于大《易》六十四卦。此经在天地之先,在有卦之前。西王母以'九日导乾,坤母东覆’两卦显之。故坤二卦始于此。继以屯、蒙,终于既、未,为造化之纲维也。次列六十甲子于下者,明炁数始终循环也。次系月建节候十二卦者,以表一年阴阳伐谢(“伐谢”似当作“代谢”),寒暑推迁也。复别朔望盈亏者,以明一月也。又标十二时辰者,以准一日火候、水符进退也。"按照萧应叟的解释,《灵书中篇》每一句之下以白色标识的字,乃是代表卦象节气时晷度仪。先前的高道认为这《灵书》与《周易》六十四卦的义理是相符合的。在萧应看来,这经文早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经存在了,比卦象的历史还要长。西王母所唱的“九日导乾,坤母东覆”是易学中乾坤两卦的显示。所以,乾坤两卦实际上是从西王母的时候就开始了。正是基于这样的义理展开注疏的,在《易经》的体现中,跟随在乾坤两卦之后的是屯卦与蒙卦,而最终则是既济与未济卦,这是天地造化的纲领与经纬,故而在注疏里也采纳了六十四卦符号的标识形式。在每个卦象之下,还罗列了六十甲子,这是为了显示字宙气数周而复始的循环规律。至于摆上月建与节候以及十二消息卦,这是为了表明一年阴阳的轮转、寒暑往来的变更推移。再来是海朔弦望的日期标识,这是为了显示一个月的日期更替。再就是标上子丑寅卯等十二时辰,是为了显示一天早晚修炼的“火候”与阴阳进退的征应。萧应叟把《灵书中篇》看成先于天地、先于卦象,这是出于对道教经书神化的心理;不过,却也反映了道门中人的经典创作对于易学象数法度的重视。从现有各种《度人经》的注疏材料看,把《灵书中篇》与易学象数体系结合起来或者干脆认为这《灵书》本身就具备了六十四卦的大义,这种观点并非是萧应叟一个人的思想,而是代表了宋元以来道门中人的一种比较一致的看法。所以,许多注疏版本都谈到了这个问题。像薛季昭也是持相同的观点,只是表述略有差异而已。薛季昭把《灵书中篇》称作《大法中篇》。他说,这是“三十二天大梵玉字内音”,具备了“无量隐语”的奥旨。这是玉晨道君所撰著,天真皇人所书写。共有二百五十六个字,分别置于三十二天之中。“内按乾坤坎震巽离兑八卦支变六十四卦,一句按一卦也。通贯六十甲子。乾坤坎离四卦出于六甲之表,不在甲子之限。”薛季昭这段文字说明了他注疏的体例。他特别申明,把《易经》六十四卦置于《灵书》的每一句之下,这并不是他的发明,而是本来就包含有这样的意旨。这倒是值得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因为《度人经》的出世、按照陈国符老先生的考证,乃在晋朝兴宁年间,那时正是玄学勃义的时期。魏晋玄学所由之以发挥建构思想体系的重要典籍之…就是《易经》。在这样的背景下,《度人经》的作者依据八卦原理,以东西南北的次序,每八天暗合八卦,推之而蕴含六十四卦,这恐怕是符合时代思潮的。无论如何,我们从其注疏中确实是可以看到这种交字与卦象符号相配合的情况。而且真的就是一句配上…-个卦象。例如把“浮罗合神”配上中孚卦,把“玉诞长檠”配上小过卦,“形摄上玄”配上屯卦,“陀罗育邈”配上蒙卦,“幽寂度人”配上谦卦等等。这种配合是否合理,姑且不论,从解释学的角度看来,将易学卦象与道教经文咒说会通起来无疑显示了古老文化传统的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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