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指南

李觏所著《删定易图序论》,并不否认刘牧的河图洛书的图式,他同刘牧的争论,在于对河洛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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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觏所著《删定易图序论》共六篇,是对刘牧的河洛之学的批评。刘牧所为易图,有五十五。李觏认为其图式重复、驳东,加以删定,仅存三图,并对刘牧的解释作了辩证。他批评刘牧的易图说:“况力穿凿以从傀异,考之破碎,鲜可信用,大惧诖误学子,坏殖世教,乃州其图而存之者三焉,所谓河图也,洛书也,八卦也。于其序解之中,撮举而是正之。诸所触类,亦复详说,成六论,庶乎人事修而王道明也。”可以看出,李觏并不否认有河图洛书,只是对刘牧的说法不满,如其在《答宋屯田书》中所说“六经近为狂安人所椎埋”。其所保存的河洛的图式,与《道藏》《易数钩隐图》和朱震《易卦图》中的图式相同,即河九洛十说。关于八卦方位图,则主离南坎北说。之所以肯定此三图式,在他看来,是本于《易传》。他说:“或问刘氏之说,河图洛书出于伏義之世,何如?日信也,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其旨在作易也,则不待禹而明之矣。其所图者信乎?日洛书五十有五,协于系辞天地之数。河图四十有五,虽于易无文,然其数与其位,灼有条理,不可移易,非安世。惜乎刘氏之辨则过矣。”这是依据《系群》文,认为河洛之图乃伏義所作,有条有理,并非虚妄。可以看出,李觏并不否认刘牧的河图洛书的图式,他同刘牧的争论,在于对河洛的解释。他认为刘牧的解说,许多观点自相不盾,难以成立,此即“刘氏之辦则过矣”。

李觏所著《删定易图序论》,并不否认刘牧的河图洛书的图式,他同刘牧的争论,在于对河洛的解释

李觏论河图说:

一三五七九奇数,阳也,非中央则四正矣,坎离震光之位也。二四六八偶数,阴也,不得其正而得四隅矣,乾坤民巽之位也。乾坎艮震阳卦位也,则左施。兑坤离兴阴卦位也,则右转。奇则先左而后右,偶则先右而后左。坎一震三也,兑七离九也,坤二癸四也,乾六足八地。抑又纵横数之,皆得十五。此非灼有条理,不可移易者乎!

李觏同刘牧一样,以九宫图为河图,其以九宫之数配以八卦方位,本于郑玄说。与刘说不同之处是,认为河图只表示八卦所居之方位,即坎离震兑居四正位,乾坤艮巽居四隅,但不能产生八卦,而人卦则来于洛书,非来于河图。刘牧的错误在于将河洛合而为一,以河图为八卦之来源。他说:

刘氏以河图洛书合而为一。但以河图无十,而谓水火木金不得土数,未能成形,万谓之象。至于洛书有十,水火木金附于土而成形矣,则谓之形,以此为异耳。其言四象生八卦,则取河图之七八九六,以其有象字,不可用洛书之形故也。其下文又引水六金九火七木八而生八卦,于此则通取洛书之形矣。噫!何其自相违也。

按刘牧于《易数钩隐图》中说:“河图陈四象而不言五行,洛书演五行不述四象。”又说:河图“有其象而未著其形”。李觏的批评即出于此。认为关于八卦的形成,刘牧一方面说,来于河图之象;一方面又说来于洛书五行之形,不能自圆其说。为什么河图不能产生八卦?李觏论证说:

李觏所著《删定易图序论》,并不否认刘牧的河图洛书的图式,他同刘牧的争论,在于对河洛的解释

厥初太极之分,天以阳高于上,地以阴卑于下,天地之气各亢所处,则五行万物,何从而生?故初一则天气降于正北,次二则地气出于西南,次三则天气降于正东,次四则地气出于东南,次五则天气降于中夬,次六则地气出于西北,次七则天气降于正西,次八则地气出于东北,次九则天气降于正南。天气虽降,地气虽出,而犹各居一位,,未之会合,亦未能生五行矣⋯况中夫八方九位既足,而地十未出焉,天地之气诚不备也。

李觏此说本于孔疏,以太极为天地末分前之元气,认为太极既分,而有天地之气,天气为阳,地气为阳,阴阳二气会合,方能产生五行和万物。按河图的图式,一三五七九,乃天之数,象征天阳之气;二四六八乃地之数,象征地阴之气。以此图式考查天地之气的运行,天地之气各居一方,并未会合,其中宫只有五,即只有天气之数,而地十未出,天地之气亦未具备,故此图式,既不能生象,又不能成形,不能形成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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