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后天一一邵雍数学象学派,先天之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手心也。
程颐与邵雍私交甚笃,过往密切,但在学术思路上属于义理派,认为“有理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数。《易》因象以明理,由象而知数。得其义,则象数在其中矣。必欲穷象之隐微,尽数之亳忽,乃寻流逐末,术家之所尚,非儒者之所务也”。(《河南程氏文集》卷九《答张因中书》)因而公开表示对邵雍的数学不感兴趣以维护自己的个性,程颐曾说:“颐与光夫同里巷居三十余年,世问事无所不问,惟末尝一字及数。”
邵雍的学术思路与司马光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司马光也把太极归结为数,认为太极即一,为数之元也,掊而聚之归诸一,析而散之万有一千五百二十,而未始有极,天地万物皆由此一而来,故“义出于数”。但是,司马光对数的有序性缺乏研究,而且主张”义急数亦急”,其所建立的易学体系,义理的成分大于象数的成分。
周敦颐与邵雍同属象数派,但是一个立足于《易》之象,一个立足于《易》之数,他们的易学体系仍有格局规模之不同,大小详略之差异。朱熹在《答黄直卿书》中,对《先天》《太极》二图作了细致的比较。朱烹指出:“《先天》乃伏羲本图,非康节所自作,虽无言语,而所该甚广。凡今《易》中一字一义,无不自其中流出者。《太极》却是濂溪自作,发明《易》中大概纲领意思而已。故论其格局,则《太极》不如《先天》之大而详,论其义理,则《先天》不如《太极》之精而约。盖合下规模不同,而《太极》终在《先天》范围之内,又不若彼之自然,不假思志安排也。若以数言之,则《先天》之数,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以为八卦。《太极》之数,亦自一而二(刚柔),自二而四(刚善、刚恶、柔善、柔悉),遂加其一(中),以为五行,而送下及于万物。盖物理本同,而象数亦无二致,但推得有大小详略耳。’(《朱子大全》卷四十六)
朱熹对历代各家易学均有所批评,唯独对邵维的易学少有微辞。他曾说:“熹看味节《易》,看别人《易》不得。他说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又都无甚玄妙。只是从来更无人识。”“康节之学,得于《先天》,盖是专心致志,看得这物事热了,自然前知。”(《朱文公易说》卷十九)朱烹撰《周易本义》,取《伏義八卦次序图》《伏義八卦方位图》《伏義六十四卦次序图》《伏義六十四卦方位图》载于卷首.指出:“右伏羲四图。其说皆出邵氏。盖邵氏得之李之才挺之,挺之得自穆修伯长,伯长得之华山希夷先生陈技图南者,所谓先天之学也。“这四个图式是邵维易学的基本的理论框架和特色所在,前人已做了大量的研究,析论甚详,我们则着眼于异中求同,侧重于从《易》道精神的角度来揭示其中所蕴含的带普遍性的哲学意义。在《观物外篇》中,邵维表述了他的先天之学的核心思想。他说:
“天地定位”一节,明伏義八卦也。八卦者,明交相错,而成六十四卦也,“数往者顺”。若顺天而行,是左旋也,皆已生之卦也,故云“数往“也。“知来者进”。若逆天而行,是右行也,皆未生之卦也,故日“知来“也。夫《易》之数,由逆而成矣。此一节直解图意,若逆知四时之谓也。
太极既分 ,两仪立矣。阳上交于阴,阴下交于阳,四象生矣。阳交于阴,阴交于阳,而生天之四象。刚交于来,乘交于刚,而生地之四象。于是八卦成矣。八卦相错,然后万物生焉。是故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十六分为三十二,三十二分为六十四。故日“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也”。十分为百,百分为千,千分为万,犹根之有千,千之有枝,枝之有叶,愈大则愈少,愈细则愈繁。合之斯为一,衍之斯为万。
无极之前,阴含阳也。有象之后,阳分阴也。阴为阳之母,阳为阴之父。故母孕长男而为复,父生长女而为姤。是以阳起于复,而阳起于姤也。一变而二,二变而四,三变而八卦成矣。四变而十六,五变而三十二,六变而六十四卦备矣。复至乾,凡百有十二阳。姤至坤,几百有十二阴。姤至坤,凡八十阳。复至乾,凡八十阳。乾三十六,坤十二,离光異二十八,块民震二十。夫《易》,根于乾坤,而生于复姑。盖刚交柔而为复,柔交刚而为姤,自效而无穷矣。
先天之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手心也。图虽无文,吾终日言,而未尝离乎是,盖天地万物之理尽在其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