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比较观人术告诉我们,人才比较分类还有文章、儒学、口辩、雄杰四种,似乎无处附丽。
[原文]
八体之外,复有文章、儒学、口辩、雄杰四品,似无所附丽者愚参究其故,觉儒学、文章、雄杰三者,犹与德、法、术有些微关涉而于清节、法家、术家,则失其精而得其粗者也。若口辩,则望见臧否,尚不可得,与德、法、术三才,更无一毫关涉矣。
何以言之?清节家德行高妙,仪止可法,其所行事,暗合经典(即象山①“六经皆我注脚”之意),岂可谓之不通于儒学?然其人矩范,足为人师,不仅仅以经师自见也。如只能为经师,不足为人师则儒学是已。
法家创制立法,岂能离文字?然其制作,皆经国之良漠②,人不能以文章家目之也。如无经国之创制,只能属文赞述,则文章是已。
术家策谋奇妙,战则必胜,攻则必取,岂非雄杰所慕?然而不以雄杰名者,其人晓阴阳,通治道,非徒如雄杰,仅有攻城略地、塞旗斩将功也。故仅有战阵之功者,雄杰是已。
臧否者好尚讥诃,岂能无辩?然所据援者,非道即学,不同口辩者辞有余而理不足也。故仅有辩给之才者,口辩是已。
此余所以论儒学、文章、雄杰与德、法、术犹有些微关涉,而口辩则与三才绝无影响,不过形似臧否而不至者耳。孔才未尽之绪,或在于是。如曰不然,请俟来哲。
[注释]
①象山:陆九渊,字子静,宋代理学家,因居象山讲学,人称象山先生。曾说学者如果悟道,则“六经皆我注脚”
②谟:计谋,谋略。
[今译]
人才除以上八类之外,还有文章、儒学、口辩、雄杰四种,似乎无处附丽。我参究其中的原因,觉得儒学、文章、雄杰三种,还是与德、法、术有一点关联的,而相对于清节、法家、术家,则失去了他们的精华,得到了他们的粗放的东西。至如口辩,连藏否的项背都望不见,与德、法、术三种才能,更没有丝毫关涉了。
为什么这样说?清节家德行高尚而美妙,仪容和举止值得效法他们的行事,与经典暗合 (即象山所说的“六经都是我的注脚”的意思),怎么可以说他们不通晓儒学呢?但他们的规矩和风范,足以作为人们的老师,不仅仅以经师的身份出现。如果只能做经师,而不足以为人师,那就只是儒学了。
法家创建制度,确立法则,怎么能离开文字? 但他们所谋划的都是治国安邦的良策,人们无法只把他们看作文章家。如果没有经国安邦的创新和建树,只能写文章评论和叙述,那就只是文章家了。
术家策略和计谋奇异巧妙,战则必胜,攻则必取,难道不是雄杰所羡慕的吗?然而不用雄杰来称呼他们,是因为他们通晓阴阳,精于治世之道,不像雄杰那样,只有攻城略地、夺旗斩将的功绩。所以只有战场杀敌的功绩,只是雄杰罢了。
臧否一类人才喜欢讥讽和指责别人,怎么能没有辩才?但他们所根据和援引的,不是道就是学问,不同于口辩一类人的言辞有余而道理不足。所以仅有论辩才能的人,只是口辩罢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儒学、文章、雄杰与德、法、术还有一点关联而口辩则与这三种才能绝无任何关联,不过是表面上好像藏否,却没有达到臧否的程度罢了。刘孔才没能说透的东西,或许就在这里,如果以为不是这样,那就请等待将来的贤哲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