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命通会》引用了《珞琭子赋》的相关内容,并对其真伪性进行了很有意义的探讨
在讨论这些引文的真实性问题之前,我们需要指出,实际上在《三命通会》卷十一所选录的各种禄命文献之中,有一篇文献题名为《消息赋》,下有小注云:“珞琭子注,育吾山人解”,这篇《消息赋》实际上就是《珞琭子三命消息赋》,把《珞琭子三命消息赋》简称为《消息赋》的情况亦见于其他典籍,如中国古代另一部重要的禄命书籍《三命指迷赋》的注解(相传为岳珂所作)中也引用了数条《珞琭子》的内容,但有时称《珞琭子》,有时称《消息赋》,与《三命通会》中所用的名称完全一样。如果把这篇《消息赋》与《四库全书》所收的《珞琭子三命消息赋》相对照,可以看出,二者之间除了存在个别异文以外,其他内容完全一致。可以肯定《三命通会》的作者育吾山人本人是看过《珞琭子赋》一文的,并且还给本篇赋作过注解,并将之收入《三命通会》所选录的各种文献之中,四库馆臣所谓的在明代《珞琭子赋》一文“其时秘册仅存,外间未由窥见”的论点本身是站不住脚的。
第二,从《三命通会》引用的上述15条《珞琭子赋》引文来看,除了第8条“生马未必有马,背禄未必无禄”以及第12条“五阳令用一阳,五阴令用一阴”不见于四库本《珞琭子赋注》以外,其他的赋文全部见于四库馆臣从《永乐大典》中所辑出的《珞琭子三命消息赋》中,而第8条的内容虽然不见于四库本的《珞琭子赋注》,但在宋代的《五行精纪》一书的卷十六中却引用了《珞琭子》的这条材料,可见它确实是《珞琭子赋》的原文,只是由于四库本《珞琭子赋》有所缺失,因而未能保存这条材料。真正全未见于记载的只有第15条一条面已。不过,由于四库本《珞琭子赋》的内容并不完整,而《五行精纪》也只是引用部分的《珞琭子赋》内容,我们也不能完全否认这条材料出自《珞琭子赋》的可能性。总之,四库馆臣所称的“所引《珞琭子》与今《水乐大典》中所辑完本其文迥殊”的观点也是不正确的。
最后,我们还应该指出,《三命通会》书中的《珞琭子赋》这15条引文中,有不少实际上很有可能是直接从南宋的禄命之书(五行精纪》中摘抄出来的。《三命通会》引用的材料十分丰富,但是经过我们的分析,该书的很多材料实际上只是对以往禄命书籍的综合与整理基础上形成的,特别是宋代集大成性质的《五行精纪》一书,与《三命通会》的关系十分密切。我们可以肯定《三命通会》的作者是读过《五行精纪》一书的,因为在《三命通会》卷七曾提到:“观《五行精纪》、《兰台妙选》、《三车一览》、《应天歌》等书”,这表明作者熟悉并且读过了《五行精纪》;而且在《三命通会》一书中,作者大量引用了《五行精纪》一书中的许多内容,将二书相对比,可以看出《三命通会》对《五行精纪》的沿袭痕迹是十分明显的。比如《三命通会》卷一关于六十甲子不同性质的论述即是征引自《五行精纪》卷一与卷二的相关内容;关于五行性质的论述则来自《五行精纪》卷七的《论五行》的相关部分;卷三关于天乙贵人的论述则是源自《五行精纪》卷十四《论天乙贵神》的相关章节,等等。对照《五行精纪》,可以发现《三命通会》的相关内容还存在大量的误字、脱字等情况,需要根据《五行精纪》来加以校正。而我们前面提到的见于《三命通会》中的不少《珞琭子赋》引文也实际上正是由于这种原因而被抄进《三命通会》的。如果考虑到《三命通会》中这些《珞琭子赋》的引文绝大部分实际上是源自宋代《五行精纪》一书的这种特殊情况,应该说《三命通会》的相关引文比辑自明代《永乐大典》的四库本《珞琭子赋注》具有更多的可靠性,四库馆臣以为《三命通会》中的《珞琭子赋》引文系后人伪作,可以说其结论正好与事实完全相反。
总之,四库馆臣注意到了《三命通会》引用了《珞琭子赋》的相关内容,并对其真伪性进行了很有意义的探讨,他们的相关论述确实值得我们重视。不过,从我们今天来看,四库馆臣在讨论相关问题时,并没有严格地把《三命通会》中的这些引文与《珞琭子赋》原书相核对,因而他们对该书中有关《珞琭子赋》的材料所作的相关结论被证明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可以肯定,《三命通会》的作者不仅读过《珞琭子赋》本文,还给本赋作过注解,并且,由于书中所出现的引文实际上绝大部分是源自宋代的《五行精纪》一书,因而应该比四库馆臣所见到的《永乐大典》中的内容更为可靠。研究《珞琭子赋注》,也不能忽视《三命通会》中这些引文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