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筮法研究：《连山》筮数的含义及启示

“易与天地准”,《连山》筮法的操作程序“四营成易"反映着"一年一闰”的闰法,那么作为筮法操作结果的筮数“七、八”又是怎样地反映着天地之道呢?首先,它合于《周易》筮法提到的两个标准性数字:“期之日”,和“万物数”。产生筮数“七、八"的策数分别是28,32,因而代表天地的“乾、坤"两卦的总策数是360,即"期之日”,六十四卦的总策数是11520,即“万物数”(计算形式参第一章第一节)。其次,“七、八"二数一阴一阳,二者相加正是月相从晦到望所经历的天数。一次反复,数合30,正是一月天数,体现着阴阳变化之道。《系辞》所谓“悬象著明莫大于日月”,就是表明日月之道是《易》学创立的根据之一。筮数“七、八”的这种特殊功用自然是“易与天地准"的思想在《连山》筮法操作结果上的反映。当然，上述的这种筮数功能及策数含义都带有象征色彩,这根源于筮法的模拟性特征,它不能被看作是一种“真实描述",而只是一种“形象拟写”。但这种“形象拟写"是《易》学的基本方法,因而是它所承认的。故而我们在这里不妨也运用《易》学的这一方法从象征角度来理解筮数及策数的这种意义。由于易占赖以建立的理论基础八卦生成说包含着一种浓烈而执着的信仰性,因此这种筮占体系一旦建立,它便有了不易遭到怀疑的优越性,先民信仰八卦的执着大概不会亚于今人相信科学的程度。《连山》筮法的“程序”和“结果”都能“符合”天地之道这一点表明,它在当时是被认为能“与天地准”的,它虽然显得简陋,但它必然能得到世人的敬信。

就观象作《易》而言,“七、八”是上古时人生命节律的基数。《黄帝内经素问》的开篇《上古天真论篇》对此有具体的记述:

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大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大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

男以阴八而变,女以阳七而化,所谓“阴以阳化,阳以阴变。"“七、八”作为上古人生最易体察到的生命节律数字,反映在《易》数中。

《连山》筮数“七、八”既能符合阴阳之道,又能反映上古人类的生命节律。从伏羲观象作《易》的基本方法(即寻找出可以“类通”万类的共同法则作为《易》理)这一角度看,这种筮法结果也许并不让人感到惊奇,但如从《易》理是否真的反映着万类的统一性这一角度审察,则不能不使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