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经传——易本卜筮之书,探讨了《周易》作为占筮典籍的理论思维的内容和形式
关于《周易》经传的形成,自《汉书艺文志》提出”人更三圣”说后,易学界一直把《周易》经传看成是周孔之道的体现,认为伏羲画卦,周文王作卦爻辞,孔子作传,三圣之业一脉相承,并无差别。因而对《周易》一书的理解,都依传文义解释经文。由于以传解经,将(周易》一一书进一步行理化,(周易》作为占农的典籍,其本来的面貌则被埋没了。直到北宋欧阳修提出《系辞》非孔子所作,这种传统的观念才发生动摇。《周易》经传是否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经和传究竟有没有区别,《周易》作为经书之一,有无其特色?围绕这些问题,易学界和经学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朱熹仍认 为《系辞》为孔子所作,不赞成欧阳修的说法,但对《周易》的理解,却受到欧阳修易说的影响。
他说:“启蒙初间,只因看欧阳公集内或问易大衍,遂将来考算得出,以此知诸公文集,虽各自成一家文字,中间自有好处。”(《语类》卷六十七)此是说,其作《启蒙》以《周易》为卜筮之书,是受了欧阳修易说的影响。又说:“大凡人文字,皆不可怨。欧公文字,寻常往往不以经旨取之。至于说用九用六,自来却未曾有人说得如此。他初非理会象数者,而此论最得之。”(《语类》卷六十八)朱嘉以乾坤两卦中用九用六爻辞为占筮的体例,即逢六爻皆为老阳或皆为老阴之卦则以用九或用六爻辞占。他认为此说出于欧阳修易说,以《周易》为占卜之书。他说:“如欧说,盖为卜筮言。所以须者有用九用六。若如伊川说,便无此也得。”(同上)在欧阳修的影响下,他重新研讨了经和传的关系。一方面区别了经和传,提出易本卜筮之书;另一方面,又探讨了《周易》作为占筮典籍的理论思维的内容和形式,提出易只是个空底物事,对《周易》经传的研究做出了超越前人的贡献。
1.易本卜筮之书
关于《周易》经传的形成,朱熹取四圣说,即伏羲画八卦,周文王演为重卦并作卦辞,周公旦作爻辞,孔子作传,认为四圣皆以《周易》为卜筮之书。他说:
易本卜筮之书,后人以为止于卜筮。至于王弼用老庄解,后人便只以为理,而不以为卜筮,亦非。想当初伏羲画卦之时,只是阳为吉,阴为凶,无文字,某不敢说,窃意如此。后文王见其不可晓,故为之作象辞。或占得爻处不可晓,故周公为之作文辞。又不可晓,故孔子为之作十翼,皆解当初之意。(《语类》卷六十六)
关于演为六十四卦,朱熹的说法 不一。有时认为重卦出于文王,有时认为文王前已有六十四卦,有时又说已不可考,但肯定卦辞为文王所作。关于周公作爻辞,东汉经师已有此说。朱熹所执的理由是,爻辞中讲到文王之事,不应是文王自说”(《语类》卷六十七),故爻辞为周公所作。朱熹提出的人更四圣说,虽是因袭传统的说法,但他认为四圣作《周易》经传,内容各有不同,而说到底,又都以《周易》为卜筮之书,不赞成王弼以来的易学家以《周易》为义理之书。《周易》之所以为卜筮之 书,其所化论据是《左传》《周语》和《周礼》中关于《周易》的解释。他说:“易乃卜旅之书。古者则藏于太史,太卜以占吉凶,亦木有许多说话。”(《语类》卷六十六)朱意这一论点,可以说是企图恢复《周易》的本来面貌,不仅对当时的义理学派,对象数学派的《周易》观也是一大冲击,在经学史上是值得大书特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