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卦传》中保存的卦性说与卦序在孔子以前就存在的,是古人长期的经验积累,是古人智慧的精华
《杂卦传》中有:“晋昼也,明夷诛也”,俞樾在《群经平议》中说:“此亦参互以见义也。知晋之为昼,则明夷之为晦可知矣。知明夷之为诛,则晋之为赏可知矣。”如果俞氏的说法正确,那么,孔子在作《杂卦传》时是对旧说作了高度的概括。当他在从旧有卦性说中选取一部分、根据自己的理解改造一部分,用来阐述自己的思想体系之后,又把旧说中精彩、但又融不到他思想体系中的卦性说概括为一章,这就是《杂卦传》。
从这个角度说,《杂卦传》中保存的卦性说与卦序当都是在孔子以前就存在的,时间上比较古老,是古人长期的经验积累,是古人智慧的精华。
与《周易》一书中的两种卦序不同的古卦序还有马王堆出土的帛书《六十四卦》的卦序与汉代易学名家京房的卦序,总计汉以前卦序可见者共四种。
为清晰起见,现将四种古卦序列表如下:
从上表可以发现,这四种卦序都是以乾卦作为六十四卦的首卦,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卦在四种卦序中处于相同的位置了。
在三种卦序中处于相同位置的卦也只有一个恒卦,它在《序卦传》《杂卦传》与帛书《六十四卦》所列的次序中都是排在第三十二位。
在两种卦序中排列次序相同的卦共有九个:坤、坎、离、咸、逐、旅、巽、震、中孚。坤卦在《序卦传》与《杂卦传》中都是列在第二位,在帛书《六十四卦》与京房的卦序中都列在第三十三位;坎、离、邂在帛书《六十四卦》与京房的卦序中次序相同;震、旅、遵在帛书《六十四卦》与京房的卦序中次序相同;巽、中孚在《序卦传》与帛书《六十四卦》的卦序中次序相同;咸卦在《序卦传》与《杂卦传》中次序相同。《序卦传》与京房所列的卦序、《杂卦传》与帛书《六十四卦》所列的卦序,除乾卦外竟无任何一卦的位置是相同的。
现将每两种卦序相同之处统计如下:
由上表可见,在四种卦序中重复率最高的是帛书《六十四卦》与京房的排列次序,但也仅仅是有五卦的卦序相同,占全部卦数的7.81%。其次是《序卦传》与《杂卦传》所列的次序、《序卦传》与帛书《六十四卦》所列的次序,都是四卦相同,占6.25%。《序卦传》与京房的排列次序相同之处最少,不足百分之二。
由前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认识到,《杂卦传》所保留的六十四卦次序可能要早于《序卦传》中的次序,即今本《周易》六十四卦的次序。对比上表分析,很可能这四种卦序产生的先后次序是这样的:《杂卦传》的次序-帛书《六十四卦》的次序-《序卦传》的次序-京房所列的次序。但是,如果把别的因素考虑在内,则帛书《六十四卦》的次序应当在《序卦传》卦序之后。
此外,唐石经本(即王弼注本)卦序与今本《周易》卦序相同,与《序卦传》的论述相符。从一些古书的引文来看,这种版本从孔子以后一直极为流行。
归根到底,卦序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筮法的问题。因为六十四卦不是每卦独立的个体,而是相互联系着组成一个整体,所以每一卦与其他卦之间关系如何,影响着对这一卦的占筮结果的分析。这一点从之卦的原则中可以得到旁证。
每一种卦序确立的同时,也就决定了一种在筮的过程中判断各卦间联系以定吉凶的依据。卦序的确定反映着对六十四卦整体上的认识,与对每一卦之间联系的独到见解,这其中就包含着深刻的思想。反映对世界运动变化规律与对宇宙起源的观点,也就是卦序安排者的哲学思想。卦序的不同,虽然是自筮法中产生的区别,但是实质上却是哲学思想不同的问题。所以说,卦序问题从筮法开始,以哲学思想结束,是筮法的产物,而从它产生的那一时起就一直在对筮法起否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