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简单说说采补本身,“采阴补阳”有两个层次下文中细谈
“采阴补阳”有两个层次,低一级的是所谓“交而不泄,还精补脑"。
所谓“交而不泄,还精补脑”。简而言之,就是闭固不泄,使精液逆行上脑。采补理论中把男性精液视为极其珍贵的生命之液,把人脑视为主导衰老的关键,并且认为精液和大脑都是由肾来生发和主管的。
据此相信精液不泄,使其上行至脑可以达到巨大的补益效果。
这完全是一些古人臆想得出的结论,现代科学告诉我们,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忍精不射,精液都只会进入膀胱,随小便一起排出,根本没有什么途径“上行人脑”。即便精液逆行入了脑,但其成分主要是水和蛋白质,根本不会对人脑有什么补益的作用。况且,长期忍精不射反而可能引起男性后尿道和膀胱充血,引发性后尿频,影响性欲,甚至会导致前列腺炎。
可怜的是很多古人都笃信这一荒谬之说,在意念控制和特殊手法都无法奏效的情况下,竟然开始使用药物了。据五代时陶谷所著的《清异录》记载:“昌黎公愈晚年颇亲脂粉。故事,服食用硫磺末搅粥饭啖鸡男,不使交,千日烹庖,名火灵库,间日进一双焉。始亦见功,终致绝命。”昌黎公就是大名鼎鼎的韩愈,连身为唐宋八大家之首的一代文宗都相信这套玩意,最终导致服用自制的春药而死,真是让人唏嘘不止。而所谓高级别的“采阴补阳”,即交合过程中,在自己不泄的基础上通过特殊的意念控制和方法去采取对方的精气,使自己获得最大程度的补益,就更让现代人气愤了。它彻底抛弃了早期传统房术中两性和谐的理论,只把性交作为滋补男子、延长男方生命的手段,完全无视女性的身体和感受,甚至将女性变成了实验品,置于性工具的地位。
基于这种野蛮的理论,“采阴补阳"把被采补的女性称为“炉鼎”,这是源于道家的炼丹术。原本的炼丹术也是一种方术,是指用铅、汞等矿物配合药物炼化出所谓有“驻颜不老”、“长生不死”功效的丹药,炼丹的设备就是“炉鼎”。随后内丹术出现了,即主张凭借人体自身内部的精气神与天地元气相通,在人体内自我炼化出一种精华物质“内丹”的方术。内丹术很快成为了中国古代人体修炼方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部分修练方法迅速和房中采补结合到了一起。所以“采阴补阳”对男性来说就变成了“炼内丹”的一种途径,既然是炼丹,女性自然就被当作了炼丹的工具,被引申比喻成了“炉鼎”。
不仅如此,采阴补阳之术还对所采的对象还做出了要求规范。比如作为“炉鼎”的女性须是“十五六岁以上,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貌光润,皮肤细腻,声音清亮,语音和畅者",“若元气虚弱、黄瘦、红水不调,及四十岁上下者不可用也”(见于明朝洪基著《摄生总要·安置炉鼎篇》)。另如:“女子十五至二十五,补阳和血,美颜色,悦精神,节而行之,能成地仙;二十五至三十五,我施彼受,虽无裨亦无大损耗;四十以上,能致疾;若天癸既绝,如枯枝吸水,不异鬼交,杀身而已。男子精血,少如膏雨,壮如露零,枯嫩含滋,春芽吐润,老大如霜雪,使红颜萎黄凋谢耳。”(见于清代褚人获著《坚瓠集》)
这一理论还要求“御女”的数量不能少,认为“常御一女,女精气转弱,不能大益人”(见于《玉房秘诀》),“人常御一女,阴气转弱,为益亦少”(见于《房内补益》);最好是“数数易女则益多,一夕易十人以上尤佳”(见于《医心方引玉房秘诀》),“但能御十二女而不复施泄者,令人不老,有美色。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年万岁矣。”(见于《千金翼方》)荒唐啊,纵观历代统治者,无论如何研习所谓采补之道,纵欲贪淫的下场就只是短寿夭亡。“令人不老”、“年万岁矣"都是可笑的自我陶醉、虚妄的痴人说梦。
“房中采补”这种糟粕理论从一个侧面表明了生活在中国古代封建枷锁下的女性所受到的人格侮辱和身心摧残,是中国古代封建男权社会龌龊面的极端体现。我们在继承和发扬祖先留下的伟大文化的同时,一定要对其中的有害成分加以摒弃。只有这样,才是对传统文化真正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