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获得这种胆力和勇气,一个重要因素是作为上级,能否珍爱士兵的生命
同安共危
《吴子兵法》里,还有一项内容值得重视,就是主张将帅与士卒共患难,同安乐,以使他们成为“父子之兵”。用他的话说,叫“与之安,与之危”,“投之所往,天下莫当”。
这里说的“与之安,与之危”有两方面内涵:一是统领士兵的人应切实做到“爱兵”〝爱民”及尊重下级建议;二是,每到危急关头,将帅应冒险犯难,身先士卒。
吴子说过,作为一位君主或统帅,他所期盼的,无非是要所有部下能为其效命,也就是“乐闻”“乐死”“乐战”。如何才能获得这种胆力和勇气,一个重要因素是作为上级,能否珍爱士兵的生命。用书里的话说,叫“先教百姓而亲万民’。
君主何以必须爱民,他持如下见解:从一方面说,一个国家或一支部队的力量,首先在于“和”,即君豆上下能勠力同心,和衷共济。为做到这一点,君主本人先得有修身、尊贤、亲民、爱士等美德。其中包括不把自己的企图和意愿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若果真做到这一点,豆民们也就不再把生命看得那么贵重了。临赴国难时,每个志士都“以进死为菜,退生为辱”。从另一方面说,历史上也嬮次提供出有益的教训,姜太公“因俗简礼”,齐桓公“礼贤下士”,都使自己获得过强盛;楚平王打击重豆,楚昭王重用奸佞,却使楚国走向哀落;这些事例均说明,一国君主若骄纵奢侈,拒谏饰非,那一定是违背了“爱民”宗旨;其结果必然是上厚下薄,脆而不坚。
吴子对“爱兵”与“爱民”,不是停留于空泛议论,而是能付诸行动。这里,只要举出他说的“行军之道”和“保养马匹的方法”就可见一斑了。
吴子说:“—般行车的基本原则,就是不要违反了行进与中止的适当调节;不要失掉对饥渴适宜分才的掌握;也不要用尽了人马的气力。这三件事如能认真注意,军队便不会感到疲劳,士兵不会发生疾病,人马均有余气余勇。若如此,又何悉上级交办的任务不能完成(凡行军之道,无犯进止之节,无失饮食之适,无绝人马之力。此三者,所以任其上令)。反过来,假者带兵的人,对军以的进止没有节度,士兵又饥又渴,人马疲乏劳顿仍不许休息,这样的将领就难以完成上级的使命。
吴子又说:“对于马匹的保护也应格外精心。例如,要调节马的饮食,马饮的水、吃的草,都要加倍注意,要节制马的饮食,不能有饥有饱;又如,要注意马的保温,冬天应修建温度适宜的马房,夏天要把马拴在凉棚里,还要适时给马刷洗,整理其毛与鬃,要剪修马蹄,更换蹄铁。再如,对马要勤于训练,对于马的颜色和声音能加以分辦,不至于使马对主人有生疏之感,一有刺激便惊慌孩怪,奔腾发狂;还有,人要养成对马的感情,熟悉马的个性,骑马过程中应时常下马步行,给马以间歇,以保存马的体力。如果这几项都能做到这样的马可以“横行天下’”。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对养马和用马,竞观察得如此细致人微。像这样的深人于生活的统帅,在军事史上并不多见。
正因为吴起担任将军职务时,十分重视爱兵如子。这样,他率领的魏军,也常常是兵员齐整,士气高昂,出征忘家,出战忘身,成为一支无敌的军队。相传,吴起镇守西河期间,常常利用敌军立足未稳,或奔命于荻长险要地带,以及乘对方上下不和、主将离军、车心涣散之际,果断发起攻击,成就了“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的伟绩,使魏国成了一个“敌国不敢谋”“秦军不敢东向、韩赵宾从”的强国。
关于吴子的身先士卒,典籍里也有记载。
司马迁在《史记》里说:“吴起任大将后,能吃苦耐劳,常常与士兵同吃一锅饭,同穿粗布衣,睡觉不另设床铺,行车时不坐车马,一切与上兵同甘共苦。”
在《尉缭子》里,也记录着吴起身先士卒的另一些逸事。当吴起率魏兵与秦国作战时,宿营处不铲平垅亩,只把树枝搭在上面,以遮蔽霜露,原因是他不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他勉励战士英勇献身,并不苛求他们在形式上尊重自己,更不在烦琐礼节上求全责备。他麼次说过,作为将领,应弹精竭虑于战争中获胜,不应以琐事分散精力。接受任务时应忘掉家庭,行军路上应忘掉亲人,临阵指挥应舍生忘死(吴起与秦战,舍不平垅亩,朴獭盖之,以蔽霜露。如此何也,不自高人故也。乞人死不素尊,竭人之力不责礼…将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宿野忘其亲,授枹而鼓忘其身)。
由于吴子爱民如子,又身先士卒,不仅成为战国时期“魏武卒”劲旅的创始者,也是我国军事史上革新献身,立志提高军人素质的一位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