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历调于上古 上古音乐追求天乐境界,其礼乐之治,教化民风有独到之功
律吕阴阳
律历调于上古
中国古代乐律起源甚古,它伴随天文学、易学而来,亦即易卦千支律历度数体系。音律与天地阴阳运动与生俱来,“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先王定乐,由此而生。”(《吕氏春秋•仲夏纪•大乐》)如著名的五星与五声、八风与八音、十二星辰与十二律吕、六十四卦与六十四音阶等。《乐记》日:“阴阳相摩,天地相荡,鼓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音乐同天地万象一样,由天地之间阴阳 、刚柔之气相洗相摩而生:震雷艮霆、巽风克丽、离日坎月,周流于天地六虚之间,一寒一暑,春生秋杀,所谓“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由是而成一阴一阳和谐之天乐也。司马迁在《史记》中说:“班现玉衡以齐七政,即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天干)、十二子(地支),钟律调白上古,建律运历造日度,可据而度也。合符节,通道德,即从斯之谓也。”《吕氏春秋》日:“乐所由来者尚也。”尚即上古,钟律来自上古。据文献记载,伏義氏创制五十弦之琴。《世本》曰:“庖義氏作五十弦。”比伏義稍晚出的“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院”。(《吕氏春秋 .古乐》)黄帝时代伶伦作十二律。帝舜时已有“八音克谐”之说。
律吕阴阳的划分,据说也是伶伦的功劳。据《吕氏春秋•古乐》说,伶伦在阮隃山下,以凤凰叫声判别阴阳:雄风之声称六律,属阳;雌凰之声称六吕,属阴,从而有了十二律吕之分。吉人以十二律以候十二辰之风气,以别妖祥。而吹律之法,至西汉末已亡。《春秋传》:“楚师伐郑,师旷日: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生,楚必无功。”南风弱,故曰楚无功。而管伸则以猪、马、牛、羊、維等五种动物声音比之于五声:“凡听徵,如负猪豕,觉其骇;凡听羽,如鸣马在野;凡听宫,如牛鸣命(即窖)中;凡听商,如离群羊;凡听角,如维登木以鸣,音疾以清。”
(《管子•地员篇》)颛项时代,乐官 飞龙效八风作八音,故《乐记》曰:“夫乐者,象者也。’这样,乐律与易象之理可等量齐观。
上古音乐追求天乐境界,其礼乐之治,教化民风有独到之功。不仅如此,美妙乐曲,会使百鸟来朝、众兽率舞,天地之问,山呼谷应,舞之蹈之,尽欢而散。那么,何以音乐有如此奇妙的魔力呢?古人认为,上善之乐,与律历度数妙合无间,是天乐无疑。相传师旷为了追求音色质感的尽善尽美,异常焦急,甚至不惜刺瞎自己的双眼,以便专心致志地进人音乐的神圣境界。
上古时代的音乐作品已无从查考,三代音乐尚有遗音。夏代的《大夏》、商代的《大濩[hi]》《柔林》周代的《大武》《象》等,都是历史上脍炙人口的乐舞经典之作。
孔子就是一位杰出的音乐家。他在 35 岁时曾与齐国乐官学习乐舞《韶》时,“三月不知肉味”,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到了 50 岁,其击罄技艺高超之至!不仅如此,他深究琴曲内涵以及高洁琴趣的深刻表达,强调音乐从内容到形式的“尽善尽美”,认为“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他说:“礼以修外,乐以修内,丘已矣夫。”
这是说,礼义廉耻只能整肃风纪,使人规矩,如此而已,乐则不同,可以修内,何谓修内呢?内则五脏六腑,通过作乐,使人内脏不断调节至与天地合拍、相应的程度,从而永葆青春。故曰:“作乐,所以防隆满,节喜盛也。”作乐的学问,可谓大
矣,传说“常以日冬至为天文,日夏至为地理,作阴乐以成天文,作阳乐以成地理。”(《乐叶图徽》)而且,“圣人作乐,不以娱乐,以观得失之节”。何以作乐境界如此高呢?古人以为,“大乐必易”,大乐与大易同也,故《乐纬》云:“稽天地之道,合人鬼之情,发于律吕,计于阴阳,挥之天下,注之音韵。有窃闻者,则其声自间。”音谓有人偷听此乐,则会使钟鼓绝,管竽止,琴瑟弦断。由此可见,大乐之妙,无恩无为之境界也!孔子心目中的古典乐舞《韶》,就是“尽美矣,又尽善也”的典型,认为韶之为乐,穆穆涉荡,温润以和,似南风之至,万物壮长;而对古典乐舞《武》,则说:“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意即嫌其杀伐太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