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指南

阴阳之理属于形而上的世界,阴阳之事屈于形而下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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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只是一阴一阳”这一命题还有另一层含义,即以阴阳之事说明《周易》经传乃讲变易的典籍。按朱熹的观点,阴阳之理属于形而上的世界,阴阳之事屈于形而下的领域。其所说的阳阳之事,包括卦爻象、阴阳二气和万事万物、总之,指一切具体的东西。朱熹认为,在这个领域中,一切事物都处于变易的过程,其变易归根到底,无非是一阴一阳。其论卦爻象的变化说:

另不过只是一个阴阳奇偶,千变万化则易之体立。若奇偶不交变,奇纯是奇,偶纯是偶,去那里见易。易不可见,则阴阳奇偶之用,亦何自而辨。(《语类》卷七十五)

阴阳之理属于形而上的世界,阴阳之事屈于形而下的领域

此是对《系辞》"乾坤其易之组邪”一节的解释。“阴阳奇偶”,指奇偶两画,此两画相交相推移,方有六十四卦象,方有易之变易。此即他所说:“易只是阴阳卦画,没有这几个卦画,凭个甚写出那阴阳造化,何处更得易来。”(同上)此是说,卦爻象的变易无非是一阴一阳卦画的相互推移。关于阴阳之气的变化,他说:

阴阳虽是两个字,然却只是一气之消息,一进一退,一消一长,进处便是阳,退处便是明,长处便是阳,消处便是阳。只是这一气之消长,做出古今天地间无限事来。(《语类》卷七十四)

此是说,气的变化,其进退消长,也是一阴一阳。万事万物都依此变易而出,所以个体事物的存在及其变化也是一阴一阳。他说:“天地之间,别有甚事,只是阴与阳两个宇。看是什么物事,都离不得。只就身上体看,才开眼,不是阴,便是阴阳,只是一动一静,便是阴阳。”(《语类》卷六十五)又说:“无一物不有阴阳乾坤。至于至微至细,草木禽兽,亦有北牡阴阳。”(同上)朱熹将事物的变易归结为阴阳变易是对以前的阴阳说的发挥。由此,他研究了事物变易的法则,特别是阴阳二气变易的法则。他说:

阴阳有个流行底,有个定位底。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便是流行底,寒暑往来是也。分网分阳,两仪立焉,便是定位底,天地上下四方是也。易有两义:一是变易,便是流行底;一是交易,便是对待底。魂魄以二气言,阳是魂,阴是魄。以一气言,则伸为魂,屈为魄。(《语类》卷六十五)此是对周氏《太极图说》中“一动一静“和”分阴分阳”句的解释。认为阴阳变易的法则有二:一是流行,即推移;一是交易,即交错。前者相互转化,即“五为其根”;后者相互对待,印“两仪立焉,便是定位底”。他解释说:“交易是阳交于阳,阴交于阳,是卦图上底。如天地定位、山泽通气云云者是也。变易是阳变阴,阴变阳,老阳变为少阴,者阴变为少阳。此是占筮之法,如夜寒暑,屈伸往来者是也。”(同上)〝卦图”,指八卦方位图,乾南坤北说。此是以卦位和筮法解释交易和变易之义。

阴阳之理属于形而上的世界,阴阳之事屈于形而下的领域

阴阳交象互变,即是变易;八卦方位圈中,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就是交易。他解释邵雍的先天六十四卦图说:“先天图一边都是阳,一边都是阴。阳中有阳,阴中有阳,便是阳往交易阴,阴来交易阳,两边各各相对,其实非此往彼来,只是象如此。”(同上)是说,此图中,左半图为阳,其中有阴;右半圈为阳,其中有阳,左右各三十二卦象,相互对待。此是交错对待之象,非相互往来之义。按此说法,所谓“交易”,即阴阳对立面相互渗透。有相待,方有渗透,而对待意味着阳是阳,阴是阳,各居其位,不相混淆,此即“分阴分阳〝,“有个定位底。”据此,他评论程氏易学说:

阴阳有相对而言者,如东阳西阳,南阳北阳是也。有错综而言者,如昼夜寒署,一个横一个直是也。伊川言易变易也,只说得相对底阴阳流转而已,不说错综底阴阳交互之理。言易须兼此二者。(同上)

此是说,程氏只看到阴阳流行的,未看到阳阳交错的。按程氏易,亦讲阴阳定位,却罕言阳阳交错。交易说,出于邵雍易学。朱熹关于“易有两义“的概括,可以说是对周敦颐以来论阴阳变易法则的总结。朱熹的学生蔡渊于《易象言意》之南述朱熹观点的来源:“天地之问,对待流行而已。易体天地之撰者也。故伏羲八卦圆图(天地定位至水火不相射),以对待而作也。文王八卦圆图(帝出乎震至成乎艮)以流行而作也。伏義六十四卦横图(始乾、夫、大有,终观、比、剥、坤)以流行而作也。文王六十四卦横图(始乾坤屯蒙,终既济木济)以对待而作也。是知主对待者,业以流行为用;主流行者,必以对待为用,学者不可不察也。”禁氏此论,将网阳对待和流行的法则皆归之于邵维的先天外图和后大卦肉,并不符合米易发展的实际情况。但邵氏易学对朱熹的阴阳说确实起于一定的影响,这是无疑的。值得注意的是,朱熹以“一气〝说明流行,以“二气”说明对待;前者指转化,后者指对立。此和观点,含有对立统一的因素。至于蔡渊所说的流行和对行互为体用,则是蔡氏的发挥,未必是朱熹的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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