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生阴阳,理生气也。阴阳既性,则太极在其中,理复在气内也。”
是说,理对事说,理为体,事为用,有体方有用,“体立而用行”,因此,也可以说“先体而后用”。所谓“体用一原”,是说用乃理之体的表现,用之理已存于体之中,不是说,体用无差别无“精粗先后之可言”。此处说的“先后”,同样是就逻辑关系说的,即体为用的根据,所以又称为“精粗”关系。按此说法,理和气的关系,如上文说的中〇太极同两仪阴阳的关系,也是精粗关系。就此种关系说,也可以说理在先,气在后。此种先后关系,朱熹又称之为本末关系。其在《太极图说解》中解释太极和阴阳的关系说:“阴阳一太极,精粗本末,无彼此也。”“无彼此”,谓无先彼后此的时间的过程,却有本末粗粗的差别。本和精,指理;未和粗,指气。理所以;为精,因为理无形象;气所以为粗,因为气有形象。同样,理所以为本,因为是形而上,气所以为末,因为是形而下。可以看出,朱熹的理先气后说,不过是本末精粗说的另一种说法,同其理气本无先后说,并无不盾,只是从不同的角度立论而已。
据此,朱熹言论中有关“理生气”的说法,亦应如此理解。如说“气虽是理之所生”(《语类》卷四),太极“生此阴阳之气”(《语类》卷九十四)。又《周子全书》引朱熹的话解释“大极动而生阳”说:“太极生阴阳,理生气也。阴阳既性,则太极在其中,理复在气内也。”这里的“生〝字,不是就时间过程说的,不能理解为父生子的问题。此处的“生〝字,其义有二:一是展开或显现的意思,“理生气’是说,气是理的品现,所以下文说〝理复在气内”;一是指行在的根据,“理生:气”是说,理是二斤在的根据,即理为气之所以然,有此理方有此气。朱熹自己解不说:“有是理,后生是气,自一阴一月之谓道推来。”(《语类》卷一)是说,理乃二气之所以然,故说理生气。朱熹的〝理生:二”说乃本休论的命题。这同其对筮法中大极生两仪的解释是一致的。正因为如此,在朱熹的言论中,总是理气并称:有理则有气,理在气之中。也就是说,他并不认为宇宙中有一个时候,只有太极之理而无阴阳之气。此即他所说的“气无终始”说。朱熹认为,个体事物的气,是有生灭的,已消之气不能复为新生之气,此是本于程颐说。但宇宙中存在的阴阳二气,却是无始无终的。为了表达这一观点,有时朱熹又以太极为气。他说:
一片底,便足分做两片底。两片底,便是分做五片底。做这万物、四时、五行,只是从那太极中来。太极只是一个气,迤通分做两个气,里面动底是阳,静底是阴,又分做五气,又散为万物。(《语类》卷三)
此亦是对周氏太极图式所做的解释,认为从太极到万物化生为一气化过程,此过程是气自身分出或散开的过程。此处提出“太极只是一个气”。此气指阳阳未分的状态,朱察又称其为“太极’。但此太极指同太极之理相应的气的状态。
按朱熹的逻辑,有其理,必有其气。此太极之气是太极之理的显现,不是气学派所说的太极观念。但他以太极这一概念 表达气的原始状态,表明在朱意的哲学中,气作为万物构成的材料不是被某种实体创造出来的,而是无始的。此即他所说:
“天下术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语类》卷一)气虽无始无终,但其存在和变化却依靠太极之理,此即他所说:“至其所以为阴阳者,则又无适而太极之本然也。”(《太极图说解》)“太极之本然“指太极之理。据此,朱熹关于理气先后问题的辨论,可以归结为理为气本说。如其所说:“有是理便有是气,但理是本。”(《语类》卷一)此是朱熹对其理本论的阐发。
就理气关系说,朱熹认为,理气同时俱有。但就理事关系说,则认为有一物之理,末必有其物。在朱意吞来,气同个体事物,虽同属于形而下的世界,但二者又有区别。气是构成个体事物的材料,气作为材料,无始无终,但由它构成的个体事物却有生有灭。气构成某一个体,是按着其理的规定。但气未凝结为某一个体时,其理仍存在于形而上的世界。他说:
所谓理与气,此决是二物。但在物上看,则二物浑论,不可分开,各在一处,然不害二物之各为一物也。若在理上看,则虽木有物,而已有物之理。然亦但有其理而已,未尝实有是物也。(《文集•答刘权文》)
此是说,一物之形成,由于理气之合,即“二物浑论,不可分开”,但理是理,气是气“决是二物”,即《太极图说解》中说的,太极之理,非离乎阴阳,又不能乎阴阳。但就理同个体事物的关系说,则未有其物,已有物之理。有其理不必有其物。
他论证说:
未有天地之先、毕充也只是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无此理,便亦无天地,无人无物,都无该载了。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语类》卷一)
“此理”,指天地之理。在朱熹的哲学中,“天地“是就其形体说,属于个体事物,不等于阴阳二气(见《语类》卷七十四)。天地之理,指健顺之理。此是说,天地之理独立于天地而存在。但有此理,便有阴阳二气凝结为天地,化育万物。这里,理事问题同理气问题,是分开说的。又说:
太极只是天地万物之理。在天地言,则天地中有太极。在万物言,则万物之中各有太极。未有天地之先,毕竟是先有此理。(《语类》卷一)
•天地万物之理”,指阳阳五行之理。此理存于天地万物之中,即各有一太极。但木有天地之时,此理已先存在。这也是说,天地万物之理可以脱离个体事物。又有学生提问说:“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见得理先而气后。”此是按发生论的观点,理解周敦顾的命题。朱意回答说:“虽是如此、然亦不须如此理会。二者有则皆有。“是说,不必从发生论的伯度加以解释。〝有则皆有”,是说理气在时间上无先后。接着其学生又问:“末有一物之时如何?”朱熹回答说:“是有天下公共之理,木有一物所具之理。”(以上见《语类》卷九十四)是说,未有某个体事物,仍有天下公共之理。此公共之理,指太极之理。此段对话,也区别了理气关系和理事关系,认为前者,时间上无先后;后者,其理可以脱离个别事物而存在。叉其论理气关系说:“也须有先后。且如万一山河大地都陷了,毕竞理却只在这里。”(《语类》卷一)“也须有先后”,是來上文“不可说今日有是理,明日却有是气”说的,指逻辑上的先后关系,下文的解释是一种比喻、用来说明理是气存在的根据。
这个比喻,同样表明天地之理可以脱离天地万物而存在。由此得出结论说:〝要不告二物之各为一物北。若在理上看,则盛木有物,后已有物之理。然亦但有共理而已,未尝实有是物也。(《文集•答刘权文》)
此是说,一物之形成,由于理气之合,印“二物洋论,不可分开”,但理是理,气是气“决是二物”,即《太饭图说解》中说的,大极之理,非离乎阴阳,又不杂乎阴阳。但就理同个休事物的关系说,则术有共物,已有物之理。有其理不必有其物。他论证说:
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有北理便有此天地。若无此理,便亦无天地,无人无物,都无该载了。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语类》卷一)
“此理”,指天地之理。在朱燕的哲学中,“天地”是就其形体说,属于个体事物,不等于阴阳二气(见《语类》卷七十四)。天地之理,指健顺之理。此是说,天地之理独立于天地而存在。但有此理,便有阴阳二气凝结为天地,化育万物。这里,理事问题同理气问题,是分开说的。又说:
太极只是天地万物之理。在天地言,则天地中有太极。在万物言,则万物之中各有太极。未有天地之先,毕竟是先有此理。(《语类》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