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的太极动静说,以太极之理的全体为人性之本质,认为此阴阳五行之理,具于人性中则为仁义礼智之性
朱熹的太极动静说,还讨论了动之理和静之理的关系问题。此问题,出于对动静无端,阴阳无始〝的解释。朱熹认为,就气的运动的,总过程说,动静并无开湍,即阳动之前有阴静,阴静之前又有阳动。可是,就事物发展的某一阶段说,总是从静止开始的,静而后动。他说:
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本不可以先后言,然就中问减断言之,则亦不害其有先后也。观周子所言太极动而生阳,则其未动之前,固已常静矣…···如克已复礼然
后为仁,固不可谓前此无仁,必由静而后动地。(《文集·答王子合》)
是说,不论是气的变化和道德修养,总是先静而后动。其学生问:“太极始于阳动乎,”朱熹回答:“阴静是太极之本,然阴静又自阳动而生。”(《语类》卷九十四)此是以阴静为气化流行的出发点。其解释《太极图说》中的“主静“说:“譬如人说话,也须先沉默,然后可以说话。盖沉默中,便有 个语言底意思。”(同上)又说:“易言利贞者性情也。
元亨是发用处,必至于利贞乃见乾之实体,万物到秋冬收敛成实,方见得他本质,故曰性情,此亦主静之说也。”(同上)是说,元亨主动,利贞主静。物至秋冬而成实,此实又为生长之起点。无此利贞之静,春夏便无再生生长之动,故万物之成长,亦主静。他又论证说:“必云主静云者,盖以其相资之势言之,则动有资于静,而静无资于动。如乾不专一则不能直送;坤不翕聚则不能发散。龙蛇不蛰,则无以奋;尺蠖不屈,则无以伸,亦天理之必然也。”(《文集 ·答胡广仲了“乾不专一坤不翁聚”,语出于程氏。此又以主静为事物发展的一条规律。朱意此说又在于论证人的道德修养过程,必须主静。其解释周氏的“主静,立人极焉”说:
此言圣人全动静之德,而常本之于静也……动静周流,而其动也,必主乎静。
此所以成位乎中,而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有所不能违也。(《太极图说解》)。
“必主乎静”,就道德修养说,指心中无私欲,能使情欲的发作不走向邪路。
朱熹认为,天地日月之运行,四时的变化,的阳二气的推移,都不能违背这一法则。
朱熹此说,可称之为太牧主静说。为什么事物的变易以静为主?这是因为大极中的动静之理存在着体用关系。他说:
大极自是涵动静之理,却不可以动静分体用。盖静太极之体也,动即太极之用也。譬如扇子,只是个扇子,摇动便是用,放下便是体。才放下时,便只是这一个道理,及摇动时,亦只是这一个道理。(《语类》卷九十四)
不可以动静分体用”,此句费解。按其在《答杨子直》中说:“熹向以太极为体,动静为用,其言固有病。后已改之日: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此则庶几近之。”“以太极为体,动静为用” ,是说,太极乃动静之实体,动静是实体的流行。朱惠认为,此说不当,后于《太极图说解》中改为“动静者所乘之机。”按此观点,〝不可以动静分体用”,是说,不能以太极的静止为体,其运动为用,因为太极自身无动静之事。但太极之中含有动静之理,就动静之理说,静之理为太极之体,动之理为太极之用。此即“静太极之体也,动即太极之用也。”下面所举摇扇的例子,是说,摇扇为用,放下为体,体主静,用主动,但其动静皆出于理。《语类》中有一条附录说:“动不是太极,但动者太极之用耳。静不是太极,但静者太极之体也。”(《语类》九十四)如果此录可靠,亦是说,太极白身无动静,但其中静之理为体,动之理为用,所以事物的变化有动有静,而以静为本。朱意此论点,亦即《大极图说解》中所说“盖必体立而后用以行”,所以某一事物的变化,总是“由静而后动。”
这种动静观也表现在朱熹的伦理学中,也以太极之理的全体为人性之本质,认为此阴阳五行之理,具于人性中则为仁义礼智之性。但人的生命又来于阴阳五行之气,其表现在人的心理活动上则为知觉运动之心和喜怒哀乐之情等。心有动静,情有已发和末发,心和情属于阴阳之事的领域。他说:“心之理是太极,心之动静是阴阳。”(《语类》卷五)“心之理”,指心中具有的仁义礼智之理。朱熹认为,仁义之理,即心之太极是不动的,其感于外物,则形成树隐、羞恶等心。他说:
盖四端之未发也,虽寂然不动,而其中自有条理,自有问架,不是饯侗都无一物,所以外边才感,中间便应。如木子人井之事感,则仁之理便应,而恻隐之心于是乎形。(《文集·答陈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