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专题

孔疏关于《周易》原理的论述,提出了易理备包有无,把“无”作为易理的内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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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疏关于《周易》原理的论述,其源有二:一是汉易中的阴阳二气说,一是王弼派的玄学易学观。这两派的观点,就其思维路线说,是对立的。可是,孔疏企图将二者调和起来。有些问题,发挥了汉易的说法;有些问题,则保存了玄学解易的观点和形式,或者对玄学派的论点给子新的解释。但其;总的倾向是,力图扬弃王弼派贵无贱有的思想,以阴阳二气解释《周易》原理,标志着从汉易到宋易的过渡。其论《周易》原理时,涉及的易学哲学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

1.易理备包有无

其在《序》中,论《周易》的性质时,发挥了《易纬•乾凿度》的易有三义说。关于变易,孔疏说:

夫易者,变化之总名,改换之殊称。自天地开辟,阳阳运行,寒暑迭来,日月更出,孚萌庶类,亭毒群品,新新不停,生生相续,莫非资变化之力,换代之功。然变化运行,在阴阳二气,故圣人初画八卦,设刚柔两画,象二气地;布以三位,象三才也。谓之为易,取变化之义。

孔疏关于《周易》原理的论述,提出了易理备包有无,把“无”作为易理的内容之一

这种解释,本于汉易的卦气说,强调《周易》是讲阴阳变易的典籍,并且认为卦爻象的变化来于阴阳二气的变化;奇偶或刚柔两画,取象于阴阳二气;三画成卦,取象于天地人。因此,孔疏认为,易之三义即简易,变易,不易,都是就〝有”说的,所谓“易之三义,唯在于有”。所谓〝有”,指有形有象的具体事物。但王弼派以“无”为《周易》的最高原理,又如何解释呢?孔疏说:“然有从无出,理则包无。放乾凿度云: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乾坤安从生?故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此是说,乾坤卦爻象虽然属于“有”,但“有”又出于“无”,所以易之理包括无和有。其所谓“无’,指《易纬》说的“无形’和“太易”。由此,得出结论说:

是知易理备包有无,而易象唯在于有者,盖以圣人作易,本以垂教,教之所备,本备于有。故系辞云:形而上者谓之道。道即无也;形而下者谓之器,器即有也。故以无言之,存乎道体;以有言之,存乎器用。以变化言之,存乎其神;以生成言之,存乎其易。以真言之,存乎其性;以邪言之,存乎其情。以气言之,存乎阴阳;以质言之,存乎爻象。以教言之,存乎精义;以人言之,存乎景行,此等是也。

孔疏认为,易理包括有和无两个方面。“无”指“道”的领域,道是无形的,所以为“无’。“有”指〝器”的领城,器是有形象的,所以称为“有”。此是以道器范畴解释易理之有和无。还认为道为体,器为用,又以体用范畴解释有和无的关系。

孔疏关于《周易》原理的论述,提出了易理备包有无,把“无”作为易理的内容之一

易理中哪些问题属于道或无的领域,哪些属于有或器的领域?照下文所说,“神”即变化的原因莫测属于“道”,事物的生成过程即“易”属于器;事物的本性,属于“道”,其“情”则属于器;阴阳之气属于“道”,爻象体质则属于器;圣人之教精义人神属于“道〝,人们效法而实行之属于器。值得注意的是,此处以阴阳之气为道,认为阴阳之气属于形而上的领域。其所以为形而上,因为尚末成形,无形可见,对爻象而言,亦可称之为无。在孔疏看来,易理虽包括道器两方面,但“圣人作易,本以垂教”,即以《周易》之道教化百姓,必须重视器用,不能空谈易理,此即“教之所备,本备手有。”就是说,必须通过卦爻象的变化,使百姓懂得君臣父子之义,各安其性,如《乾凿度》所说〝易者所以断天地,理人伦而明王道。“其释《说卦》文“和顺手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说:

著数既生,文卦又立,易道周备,无理不尽。圣人用之,上以和协顺成圣人之道德,下以治理断人伦之正义,又能穷极万物深妙之理,穷尽生灵所察之性。物理既穷,生性又尽,至于一期所赋之命,莫不穷其短长,定其吉凶。

此是说,《周易》具备一切事物之理,圣人依据《周易》,不仅可以穷尽万物之理,又可以穷尽人类的本性,以至于人的生死贵贱等命运。可以看出,孔疏对《周易》原理的理解,偏重于易象即有的领域,认为有虽然来于无,但不能因此而鄙视易象,废弃器用。显然,此种观点是针对玄学派的易学而言的。正如其在《序》中所说的:“江南义疏,十有余家,皆辞尚虚玄,义乡浮诞。原夫易理难分,虽复玄之又玄,至于垂范作则,便是有而教有。”这是依据汉易的说法纠正王弼派易学贵无贱有的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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