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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易学的思想引入《道德经》:崇道皇帝注解《道德经》的易学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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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将易学的思想引入《道德经》注疏中的人不仅有道士,还有一些帝王将相。《道藏》 之中所收的各种《道德经》注本,皇帝的“御制”之作是摆在最前面的,这里我们拟对唐玄宗的注本稍加探究。

提起唐玄宗来,许多读者也许首先想到的是他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想到他在迷人的覓裳羽衣面前沉醉于“情爱”的传说,想起诗人白居易“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名句。因为有关他的“爱情故事传说”与诗人们的颂扬之作早已被编成电影电视,进入千家万户。由于宣传上的原因,唐玄宗在人们的心目中似乎是一位谈情说爱的帝王典型。作为一个皇帝,他有三十六宫、七十二院的嫔妃享用,谈情说爱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我们仅仅从这个方面去看待唐玄宗那是不客观的。实际上,作为一个皇帝,他的活动是多方面的。其中,很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对道教的崇尚。他曾经在不同场合多次地颂扬道教教主老子。他和他的先辈一样,认老子为其远祖,称之为“元元皇帝”(即玄元皇帝,因避讳将“玄”改称“元”),发布诏书,在全国各地普遍建立祭祀老子的“ 玄元皇帝庙”,而对于老子《道德经》,唐玄宗更是赞不绝口,他说:

“我烈祖元元皇帝,禀大圣之德,蕴至道之精,著五千文,用矫时弊,可以理国家,超乎象系之表,出彼明言之外。”①在唐玄宗看来,老子具有大圣人的品德,他的思想包含“至道”的精微要义,老子作五千文《道德经》是为了矫正社会时局的弊病,故而可将老子的思想用来治理国家;但是,老子的思想又不是很明白表达的。正是这样,唐玄宗立意注疏这部千古奇书。

唐玄宗对《道德经》的解读与注疏,花了比较大的功夫。现存《道藏》中关于唐玄宗的《道德经》注疏之作共有三种,一称《唐玄宗御注道德真经》,共四卷;二是《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经疏》,共十卷,末附有《外传》;三是与第二种同名的注疏之作,但卷数与内容却很不一样,可以看出是在不同时期撰写的。

考察唐玄宗三种注疏之作,不难发现他不仅对《道德经》具有浓厚兴趣,而且对《周易》也颇谙熟。其中引用《周易》的词.句者简直是随手拈来,明显的至少有二十多处。现略举一二,稍作解析。

将易学的思想引入《道德经》:崇道皇帝注解《道德经》的易学蕴含

例证一:

《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经疏》卷- -解“象帝之先”时说:“帝出乎震”,《易》系辞之词也。震东方卦也,少阳之气,生化之源。今以太子居东宫,少阳之位。御极为出震之期。盖取象天地,生育万物之始也。

“帝出乎震”这句话是《周易》中解释卦象的言辞。晨是居于东方的卦,代表“少阳”之正气,它是万物生长化育的本源。如今,太子住在东宫,正是处于少阳的地位。等少阳之气发展到极点,这也就是他走出震卦之位登基当皇帝的日期。这样做,是取法天地征象,表示生育万物的起始。

“帝出乎震”具体出于《易.说卦》。按照“后天卦位”,震卦排列在正东之方位,一阳初起,万物生机由此开始,它象征东方和“二十四节气”中的春分。根据易学的“化生”原理,乾坤是天地大父母,生有六个儿子,即震、坎、艮(为男),巽、离、兑(为女)。震卦是“长男”,所以属“太子”之位,长男继父,故太子日后出震宫而登基为皇帝。

“象帝之先”本是老子《道德经》第四章的最后一句。老子所谓“先”是指有一种先于“帝”而存在的东西,这就是“道”。

在老子看来,混沌之大道,早在上帝出现以前就已有了。唐玄宗把这拿来与《说卦传》的“帝出乎震”相诠释,虽然不尽符合老子原意,但却使人们对“道”的先天混沌性的把握有一个思维的具体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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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证二:

《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经疏》卷五解“昔之得一者”时说:昔,往古也;一者,冲和之气也。称为一者,以其与物合同,古今不二,是谓之一。故《易●系辞》曰“一阴一-阳之谐道”。盖明道气在阴与阴合一,在阳与阳合一尔。言昔得者,将明原始要终,抑末归本,故引昔得以证今得。

“昔”指的是往古的时候;“一”指的是谦虚中和之气。之所以叫做“一”,是因为它与万物齐同相合,自古及今保持一致。所以《周易.系辞上》说一阴一阳称作“道"。这是说明“道”所化之气有阴阳两个方面,但物以类相聚,阴性之气必定与阴性之物同归,阳性之气也自然与阳性之物汇合为一。为什么称作“昔得"?这是用以表明事物发生的初始情状和归纳事物发展的最终结局,抑制技末而回归本根,因此援引“背得”以佐证“今得”。

唐玄宗这段解说有两处应用了《易》理;-是文中明确地引述了《系辞上》关于“一阴一阳之谓道”的至理明言,它告诉人们大自然万物都有一阴一阳的相反相成,两者对立统一的矛盾运动、变化就叫做“道"。因为《系辞上》所讲的“一阴一阳”都有“一”,所以唐玄宗用来解释老子《道德经》的“得一”,即表示一气含阴阳,交通而成一。二是暗用《周易●系辞下》“原始要.终”的警语。《系辞下》说:“《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所谓“原”即推究事物发生的本始;“要”是指“要会”,即今日人们常说的“归纳”;“质”是指“体”,具体说就是六十四卦之体。《周易》六十四卦无论哪--卦都表征着事物的开始与终了,所以称“原始要终”。唐玄宗应用《系辞》的话来阐发“得一”的意蕴,推究本始还是为了“明道”,因为“一”是由“道”而生的,追溯本初,自然就归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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