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的作用在治理万民,就像牧者放牧牛羊,都必须适应万物自身的活动规律
《六韬》是我国古老兵书之一。全书6卷60篇,约2万字,是《武经七书》里最长的一部。这部著作的核心思想是“道”。书中对君道、将道、兵道、战道等都做了较全面的阐述,在中国兵学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
(一)君之道
君指国君,为一国之首,举国上下神经中枢之所系。《六韬》认为,这个特殊位置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占据和取代的。唯其如此,作为人君,更应当高膽远瞩,努力研究和把握“道”的寓意,懂得顺从自然规律。又认为:君主的作用在治理万民,就像牧者放牧牛羊,都必须适应万物自身的活动规律(天生四时,地生万物。天下有民,圣人牧之)。规律或法则如何去找?作者提出一个“情”字,认为应“循情究理。”说过:君子喜欢得到他所抱愿望的成功,常人喜欢得某一项工作的成就,钓鱼者希望能钓到鱼,这都是情的表现。
情之背后为理,理是相通的。又说,万事万物之所成,都有它成的道理,如源源而水流,水流则鱼生;根生而木长,木长则实生;君子情同而亲和,亲和则事生(指从事于共同事业)。这些愿望的成功,这些“鱼生”“实生”“事生”,归根到底,都是由“情理相合”所致。这就告诉人们: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君主,都要做合乎情理和合乎规律的事。
《六韬》里又认为:作为君之道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回答具备什么样品德的人可以当君主;二是君主本人在治国时应掌握哪些关节。
关于前者,作者说,从当时的历史大势看,天下由乱到治,由虛到盈,由分裂走向统一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实现这一趋势则有赖于寻觅到一位能博得天下人厚望的贤明之君。这样的国君应像上古时代的光,不把天下看成“一己"之物,而看成“天下人之天下”。书中说:“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失天下”。
实际上是作者通过回顾光舜盛世而寄托的一种政治情怀,希望以此为准则而能物色到一个善于统军治国的合适人选。这个人选不是别人,是周朝初年的文王、武王和姜太公。其中特别是姜太公,更为作者所赏识。《六稻》全书以太公与文王、武王对话的方式出现,恐怕其與秘也在此处。
关于后者,作者指出,作为君主,最重要的是应受到他的管理对象——豆民的约束,君主应从信念、人才和事业三个方面体现这个约束与被约束的关系。说到底,这也是“君道”之真谛。
首先是信念。作者说,君主作为圣人,应建立一种始终不渝的信念,就是“天下为天下人所共有”,使天下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利益和实惠,也就是顺从天道(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这样做的结果,反过来可以使天下人都为君主所用。
他以钓鱼为例,说人君钓鱼;有三种钓丝,产生三种结果:细小的钓丝和小的鱼饵可以钩小鱼;中等钩丝和中等鱼饵钓中鱼;粗壮的钓丝和大的鱼饵钓大鱼。由此推论:既然鱼食了饵,乃为钓丝所车,为钓者所用;那么,人食了国家棒禄,也会心甘情愿地服务于君上。君主正是应遵循这个法则,以爵禄于人,人便可竭其力而用之。
其次是人才。假如君主决心做有利于国家的事,就一定要选用肯为国家和民众效力的贤才。这种贤才的标志是懂得爱民,能节制自己欲望和肯为天下老百姓办事。这样的人,能不用金银珠玉为装饰品,不以锦绣绮罗为衣衫,不看重奇瑰珍异的宝物,不使用玩好器品,不听淫靡逸乐的音乐,不粉饰官廷的墙垣,不用雕梁画栋为装饰,不剪除庭院草地,不以鹿裘御寒,肯于去吃粗糙的高粱米饭,饮藜藿粗菜的羹。总之,他能约制自己的心志,从事于以仁德化人的无为政治。当然,反过来又能同民众同喜同悲,“驳民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见其饥寒则为之忧。见其劳苦则为之悲”。
最后是事业。
无论是明君还是贤豆,都领把注意力倾注到事业上,这是《六韬》里反复申述过的观点。何谓事业,照书中的解释,主要是指增加社会财富,活跃社会经济生活和改善百姓们的生活,这是社会由乱到治,由兵戎相见到和衷共济的基础性措施。
为此,书中提出“人君无以三宝借人”,何为三宝?就是大农大工大商三种经济组织。即是说,假使为农者能聚为一乡,互助以耕耘,则野无旷土,粮食自然丰裕;为工者聚于一乡,相辅以工作,则工具互通,器具自然充足;为商者聚于一乡,有无以相济,则资财流转,货业自然充盛。如果进一步将大农大工大商三种经济组织规划不同区域各安其处,那么,普天下民众一定会安居乐业、生活富裕;老百姓也不会东逃西审,社会趋于安定,政局也较为平稳。由此可知,重视发展经济的结果是人才盛而国力足,老百姓皆大欢喜。这叫“三宝全,则国安”。
从《六韬》里关于君道的论述,明显地反映出战国后期文化意识的特点:天道的衰微和人道的兴盛。作者与同时代的其他杰出思想家一样,有强烈的民本意识。它的理想治国之道是,君能“同天下之利”,民能“戴其君如日月,菜其君如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