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与日食:对远古的人们来讲,日食就是太阳被某种动物吞食,故称日食,也写作“日蚀’
《周易》与日食
对远古的人们来讲,日食就是太阳被某种动物吞食,故称日食,也写作“日蚀’。每逢这一危难时刻,人们要进行援救,敲锣打鼓,奔走相告。《夏书•胤征》记载了仲康元年季秋朔日的一次日食:“辰不集于房,替奏鼓,啬夫驰,庶人走。”瞽是乐官,奏鼓以伐;啬夫是币官,取币以礼祀天神;庶人则惊慌奔跑,可见古人对日食这种天象的惊惧恐慌之态。
《周易》经文中能确定的日食记录至少有两次。一为《明夷》卦爻辞,“明夷”即光明被夷伤,应指日食而言。其爻辞日:“初九:明夷于 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代表太阳的神鸟明夷,双翼受伤下垂比喻太阳开始被食。此时,君子惊慌地奔走于路上,三天都顾不上吃饭。这与《胤征》所记日食后人们的神态何其相似。
六二:明夷,夷于左股。
九三:明夷于南狩。
六四:人于左腹,获明夷之心。
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人于地。
这是一次太阳“初登于天”,即天初晓的时候发生的日全食。这次日全食从刚刚升起的太阳的边缘(翼)开始,依次吃掉了左股、左腹,进人心脏,造成了晦暗的天空,好像太阳重人于地一样。
另一次日食记载于《丰》卦:
六二:丰其蔀,日中见斗。
六三:丰其沛,日中见沫。
九四:丰其部,日中见斗。
六五:来章,有庆誉,吉。
《丰》卦卦辞先叙述了祭祀的时候,国王亲至,焦虑地等待着日中开始祭祀。
“日中”即太阳正位于正南方天空,即现在正午十二点。但到了日中时,太阳像被大片的盖席(丰其都)遮住一样,失去了光亮。于是,黑暗的天空上可见到北斗七星(天空中明亮的星体)。天空更加黑暗的时候,连那微末小星也可以看到。“水章”,即光明重又彰显,表示日食结束,人们欢呼赞美再获吉祥。日中见斗、见沫是一次正午时刻发生的日全食天象。古人对此特别重视,要举行大的祭祀活动和卜筮活动,其筮辞后来被收人《易经》卦爻辞中。虽然未记这次日食的时间,却反映了古人对天象的深人观察和他们的天文知识。
从以上的介绍中,可以看到《周易》和古代的天文历法有密切关系。天文学的概念,日食的记录,“六龙季”历的记载,都构成了《易经》的重要内容。这此天文历法内容的出现,虽然是支离破碎和不成系统的,但它亳无疑问地证明了《易经》的起源与古代天文学成就的关系。它们就像一对孪生姐妹,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易经》中以取象为主的思维模式的发源和形成,是与古代天文学分不开的。“仰则观象于天”,“天垂象,见吉凶”,“观乎天文,以察时变”等思想都可以说是导源于古代天文学的观测方法和经验。《易经》中关于天文历法方面的内容,更是直接引用了 当时天文学的成果。《周易》借助天文历法的科学成果建立了自己的思想体系和结构,反过来又对秦汉以后的天文学发展产生了影响。
《周易》与后世天文学
秦汉以后,《周易》对天文学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它的宇宙本体论和阴阳学说构成了古代天文学宇宙理论的基本框架。有的天文学家(如汉刘歆、唐一行等)用易数去解释历法;有的易学家(如京房、虞翻等)用当时的天文学成就去解释《周易》,造成了易数和历数、易卦概念和天文历法概念等爻互混杂的现象,也使相当一批人既是易学家又是天文学家。但总的看,易数并不等于历数,把二者混淆和比拟,多是车强附会之举,对发展古代天文历法科学并无裨益。《周易》对秦汉以后天文学的影响,主要是其哲学和阴阳辦证理论方面的影响。正如陈尊妫先生在《中国天文学史》中所说:“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发展和阴阳学说紧密相关。(它)是在《周易》哲学思潮影响下发展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