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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对性命之理作了阐发,从人的自然本性的角度来诠释,把性命之理归结为一种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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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雄论》一文中,苏轼明确指出,这种自然本性就是人的饮食男女的生理本能,无论是圣人还是小人,都以这种生理本能作为自己的人性的本质。他说:

人生而莫不有饥寒之惠,北壮之欲。今告乎人日,饥而食,渴而饮,男女之欲,不出于人之性,可乎?是天下知其不可也。圣人无是无由以为圣,而小人无是无由以为恶。圣人以其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御之而之乎善,小人以是七者御之而之乎恶。田此观之,则夫善恶者,性之所能之而非性之所能有也,且夫言性者,安以其善恶为哉!(《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八)

苏轼对性命之理作了阐发,从人的自然本性的角度来诠释,把性命之理归结为一种自然之理

《周易 •说卦》说:“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是《周易》的核心思想,但是各家的诠释却有不同的角度,意见分歧极大。理学家着重于从“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的社会木性的角度来诠释性命之理,,苏轼则着重于从人的自然本性的角度来诠释,把性命之理归结为一种自然之理。虽然如此,由于人性的本质既有不同于动物的社会性的一面,也有同于动物的白然性的一面,这两者既有矛盾,但也内在地统一在一起而不可割裂,所以凡是弘调社会本性的哲学家都不否认人尚有自然本性的一面,凡是强调自然本性的哲学家也都不否认人尚有社会本性的一面,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究竞是以社会本性去统率自然本性,还是以自然本性去统率社会本性。这种植根于人性本质的内在矛盾及其统一的问题在哲学上就升华为一个天人关系的问题。关于天与人的关系,既有矛盾的一面,也有统一的一面。由于人的社会本性与自然本性无时无处不存在着矛盾,有时甚至表现为尖锐的对立,是人们必须接受而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的活生生的现实,但是人们无法在这种现实中安身立命,而必须进行不懈的追求,希望找到一种有效的途径来克服困难,把二者结合起来,所以天人合一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中国哲学的共同的理想,代表了中国哲学的根本精神。从先秦的孔孟老庄开始,,各家各派的哲学都是以这个问题的内在矛盾及其统一为主轴而展开的。就宋代哲学而论,理学家着眼于以社会本性去统率自然本性,主张“克己复礼”,即克制人的自然的情欲使之服从社会名教的规范。按照这个思路,理学家对性命之理的诠释,把人性区分为义理之性与气质之性,前者指社会本性,后者指自然本性。这二者在现实生活中是矛盾的,但是理学家致力于追求二者的统一,统一的途径就是所谓“变化气质〞即把人的自然本性改造成为义理之性安顿的处所。如果改造成功,则成圣成贤,天人合一,达到一种无往而不自得的理想的自由的精神境界。但是,为了达到这种理想,必须执着恪守名教规范,严格遵循伦理准则,以变化气质为前提。所以一般说来,理学家的性格大多表现为一种过于执着、刻板,甚至不近人情,也就是庄子所批评的儒者“明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苏轼是一个情感极为丰富的才子型的性格,始终保持着一颗天真的童心,一个敏锐纯洁的性灵,林语堂的《苏东城传》称之为“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他的这种性格天生是与理学家的那种执着方枘圆凿,格格不人的。因此,他对性命之理的诠释,虽然也是在追求天人合一的理想,但却是与理学家的执着迥然不同的旷达的理想,一种率性而任自然的理想,一种如同庄子所说的那种“猖狂安行而蹈其大方”的理想。所谓蹈其大方,是说为人处世合乎儒家的风范,这显然是对人文价值的一种执着。但是这种执着是建立在人的自然本性的基础之上,用不着去作一番克己复礼、变化气质的刻苦的心性修养,只要猖狂安行,任其自然,就能蹈其大方。苏轼在释《说卦》的这一段话时,淋漓尽致地阐发了这个思想。他说:

苏轼对性命之理作了阐发,从人的自然本性的角度来诠释,把性命之理归结为一种自然之理

道者其所行也,德者其行而有成者也,理者道德之所以然,而义者所以然之说也。君子欲行道德,而不知其所以然之说,则役于其名而为之尔。夫苟役于其名而不安其实,则小大相害,前后相陵,而道德不和顺矣。譬如以机发木偶,手举而足发,口动而身随也。此岂若人之自用其身,动者自动,止者自止,曷尝调之而后和,理之而后顺哉!是以君子贵性与命也。欲至于性命,必自其所以然者湖而上之。大所以食者,为饥也,所以饮者,为渴也,岂自外入战!人之于饮食,不待学而能者,其所以然者明也。盍徐而察之。饥渴之所从出,岂不有未尝饥渴者存乎,于是性可得而见也。有性者,有见者,孰能一是二者,则至于命关。(《东坡易传》卷九)

苏轼释乾卦彖辞,也对性命之理作了阐发。他说:

古之君子,患性之难见也,故以可见者言性。夫以可见者言性,皆性之似也。君子日修其善,以消其不善,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小人日修其不善,以消其善,善者日消,亦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夫不可得而消者,充舜不能加馬,桀纣不能亡馬,是岂非性也哉!君子之至于是,用是为道,则去圣不远矣。虽然,有至是者,有用是者,则其为道常二,犹器之用于手,不如手之自用,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性至于是,则谓之命。命,令也。君之令日命,天之令日命,性之至者亦日命。性之至者非命也,无以名之,而奇之命地。死生祸福,莫非命者,虽有圣智,莫知其所以然而然。君子之于道,至于一而不二,如手之自用,则亦莫知其所以然而然矣。此所以寄之命也。情者,性之动也。溯而上,至于命,沿而下,至于情,无非性者。性之与情,非有善惡之別地,方其散而有为,则谓之情耳。命之与性,非有天人之辨也,至其一而无我,则谓之命耳。(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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