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解《易》的基本思路:卦以言其性。 爻以言其情。情与性合,性与道合。如手之自用。莫知其所以然而然,而至于命
苏轼的以卦为性、以爻为情的新说是在乾卦注中开宗明义提出来的。照苏轼看来,刚健中正纯粹而精,此乾之大全。乾元之德不可见,取龙之象以明之。龙得其正是为贞,这就是乾卦之性。性是相对稳定的,故古之论卦者以定。性散而有为,则谓之情。性之与情,非有善恶之别,二者的关系,一而不二,就其有共相与殊相、综合与分析、常与变、静与动、隐与显而言,故或谓之性,或谓之情。情为性之动,有动则必交于事物之域,与外界环境相接触,而尽得丧吉凶之变。爻者效天下之动,分卦之材,裂卦之体,而适险易之变,故以交为情。所谓“利贞者性情地”,是说以各正性命为贞,而以情为利。由于物势之不齐,加上主体的认识与行为有种种的不同,情之是否合于利是不可必的,但是,顺自然之理则吉,逆自然之理则凶,这一点却是可必的。
因此,苏轼认为,动者我也,而吉凶自外应之。行为的后果是吉是凶,关键決定于主体白身。如果方其变化各之,于情无所不至,而皆合于利,反而循之,各直其性以,至于命,而皆合于点,这就是无出无人,无内无外,周流六位,无往不适,达到了圣人的保合太和的最高境界了。乾之条对以卦为性、以爻为情做了明确的阐述。乾之大全以龙为象,乾之六爻乃其散而有为、分裂四出而各有得者,故六爻皆为龙德。但是,六爻各有不同的时位,各有不同的处境,所适不同,生活的环境不同,因而其所表现于外的飞潜见跃的行为方式也互不相同。苏轼根据这个观点对乾之六爻做了具体分析。
他释“初九潜龙勿用”云:
乾之所以取于龙者,以其能飞能潜也。飞者其正也,不得其正而能滑,非天下之至健,其孰能之!
释“九二见龙在田”云:
飞者龙之正行也,天者龙之正处也。见龙在田,明其可安而非正也。
释“九三君子终日乾乾”云:
九三非龙德欤?日,否,进乎龙矣。此上下之际,祸福之交,成败之决也。徒日龙者,不足以尽之,故日君子。
释“九四或跃在渊”云:
下之上,上之下,其为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者,均也。而至于九四独跃而不惕者,何哉?日:九四既进而不可复反者也,退则入于祸,故救之跃,其所以异于五者,犹有疑而已。三与四皆祸福杂,故有以处之,然后无咎。
释“九五飞龙在天〞云:
今之飞者,昔之潛者也,而谁非大人欤?日见大人者,皆将有求也,惟其处安居正,而后可以求得。九二者龙之安,九五者龙之正也。
释“上九亢龙有悔”云:
大处此者,岂无无悔之道哉!故言有者,皆非必然者也。
通过这利具休分析。可以窥见苏轼解《易》的基本思路,卦以言其性。 爻以言其情,这对六十四卦是普遍适用的。但在乾卦,则表现为“时乘六龙以御天”,飞潜与见跃,各适其时以用其刚健之德,情与性合,性与道合。如手之自用。莫知其所以然而然,而至于命。达到这个境界,保合太和,则无为而物自安。乾以龙为象,飞者龙之正行,天者龙之正处,唯有九五始得其正,其他各爻皆不得其正。但其他各爻在其具体的处境中选择了合理的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