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阴阳定治法 正常的生理有主动调节阴阳的能力
刘氏认为正常的生理有主动调节阴阳的能力。如“冬肾水阴至而寒,复以天气寒则腠理闭密,而阳气收藏固守于肉,则适当其平,而以能(读作耐)内外之寒;夏心火阳旺而热,复以天气热则腠理开泄。而阳热散越于外,适当其平,而以能(耐)内外之热。”(《伤寒直格.主疗》)那么,一旦阴阳不能“递相济养”,保持和平,出现偏盛偏衰,便是病理,所以他对疾病的治疗,立足于调和阴阳。他说:“夫肠胃之燥湿,犹地之旱涝,当适其宜,皆不可过与不及,凡治病之道,以调六气阴阳,使无偏倾,各守其常,平和而矣。”(《伤寒直格
•泛论》)也即是说,疾病就是阴阳失调所致,治疗的目的主要是调和阴阳,使之归于和平。
(1)五味五气不能太过,不及。药物的功能,主要是从四气、五味中求出的。四气即寒、热、温、凉,另有一种平气,实际是五气。刘氏则以清、热、温、湿、寒为五气。五味即酸、苦、甘、辛、威。这五味、五气各具阴阳,故用药物治疗,实际上是取药物气味之阴阳来调理人体之阴阳。故“…⋯酸人肝而养筋,苦人心而养血脉,甘人脾而养肌肉,辛人肺而养皮毛,咸人肾而养骨髓。五气亦然。故清养肺,热养心,温养肝,湿养脾,寒养肾也。”(《三消论》)但是,药物的五味五气,只有在充分辨证的基础上,适当运用,才能收到补偏救弊的治疗效果,若太过与不及,不但不能达到治疗目的,相反,不是矫枉过正,便是偏者益偏。故他又说:“凡此五味五气,太过则病,惟平则常安矣。”(同上)
(2)泄实补虚,以平为期。虚者补之,实者泄之,其目的也是为了调整阴阳,因而用补用泄,都须根据实际病情而定,决不能机械地认为某脏属火多实而主泄,某脏属寒多虛而主补。故刘氏告诚说:“凡胜附诸气,不必肾水独当寒,心火独当热,要知每脏每腑,诸气和同,宣而平之可也。”(《三消论》)事实就是如此,五脏各有虚实寒热,因人因病各异,总以“水少火多为阳实阴虚而病热也;水多火少,为阴实阳虚而病寒也。其为治者,泄实补虚,以平为期而己矣。”(同上)这个“以平为期”,才是真正的治疗目的,即使辨证无误,确属当补或当泄而用之,若不按“以平为期”的原则,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的。
(3)调治阴阳如权衡。阴阳一定要保持相对平衡。刘氏很形象地比作权(秤砣)与衡(秤杆)的关系,权不当,则衡不平。譬如“心肾之寒热犹权衡也,一上则必一下,是放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此平治之道也。夫心火本热,虚则寒矣;肾水本寒,虚则热矣,肾水既少,岂能反为寒病邪?”故俗以热药欲养肾水,胜退心火者,岂不误欤?”(《素问玄机原病式 •聋》)病证的虚实寒热,实际就是阴阳的偏颇。寒征、虚征就是阴多阳少;热征、实征就是阳多阴少,权衡阴阳多少而调治,这就是辦证论治。兹将刘氏权衡调治之法摘要举例如下:
表征:主以辛凉或甘寒,若阳热郁過于表,则用石膏、滑石、甘草、葱豉等以开发其郁结。表征未解,兼有里热的,则酌用防风通圣散、双解散或天水一凉膈半,或用天水、凉膈各半以散风壅,开结滞。若汗后热退不尽,可用天水散、黄连解毒、凉膈散等以调阴阳,清余热。若汗后不解,而下征又未全者,可用白虎汤辛寒清解。
半表半里征:主以和解。如谓“表里俱见之征或半在表半在里之征者”欲汗之而有里征,欲下之而表未解,汗之不可,吐之不可,法当和解。伤风,白虎汤;伤寒、中风两感,小柴胡汤。一法不问风寒暑湿,用凉膈、天水二药合一服用煎解之。”(《伤寒标本心法类萃•表里征》)
里征:主以清热泄下。“里热多,表热少,未可不之者,凉膈一、天水半调之。势更甚者,小承汤下之。表征罢,但有里征者,热传于里也,调胃承气汤下之⋯病在里,脉当沉也,大承气汤下之,但目晴不了了者,或腹满实痛者⋯⋯通宜大承气汤下之,或三乙承气汤下之龙良。”(《伤寒直格•主疗》)
这些治疗方法,不仅仅是表者散之,半表半里者和之,里热结实者下之的问题,而是对表征要视其轻、重或兼里的具体情况分别子以辛凉开发或双解;半表半里征,又有伤风和伤寒中风两感之不同,治亦有白虎、柴胡或凉隔、天水合用之殊;里征,则又视其表解与否及热结之浅深,分别用凉膈、调胃、小、大承气或三乙承气。权衡轻重,运用灵活,总之,要达到“调和阴阳,以平为期”的治疗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