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儒学与易文化传统 儒学传统绝不就是中国文化传统
孔子、儒学与易文化传统
数千年以华夏文明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无疑包含了孔子儒学;但是,儒学传统绝不就是中国文化传统。中国文化传统,是由齐鲁、荆楚、吴越、秦晋、燕赵等文化系列相结合的有机复合体,是百家之学的总和,有着丰富的内涵。就其源流言,儒学不过是众流之一,但由于阶级的、历史的原因,逐渐成为我们民族文化传统的主流。其源,则应湖及《易》文化。也即是说,中国的文化传统,是以《易》为标志的文化传统。中国的《易》文化是先民们通过观天俯地,“近取”“远取”等长期的社会实践和实际观察而形成的智慧结品。它与巫术神学伴生,却成为上述诸种文化系列的共同源泉。正是这种《易》文化,孕育了中华民族的语言文宇特色,奠定了中华民族以经验为主的思维方式,蕴涵了尔后各种世界观的胚胎、萌芽。
当然,孔子对于中国文化传统的形成是有建树的,主要表现为创立私学,,整理古文献,授徒传授六经,为普及文化、莫定民族文化的心理素质起到了凿泉列流的作用。
孔子对于中国文化传统形成的一个重要贡献,是以儒学的基本精神弘扬了《易》道。《礼记•礼运》说:“孔子日:我欲观殿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乾坤》焉。”“乾 、坤”率指阳、阳,为《易》之开首两卦,自然是《易》书。孔L子“晚而喜易”,其钻研《易》的刻告精神,曾达到“韦编三绝”的程度。从现存资料看,孔子千《易》,是偏重理的。他认为掌握了《易》理,就可以不犯大的过错。《论语•子路》有一则记载:“南人有言日: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差。子日:“不占而已矣。’”
上引“不恒其德”云云,见《易。恒》之九三。没有恒心的人是不配被选作巫医的,孔子认为,这与《易》所说没有恒心的人就会受到羞辱的理论是一致的。在孔子看来,这种道理用不着占筮。《易传》为儒家后学和黄老学者所著,它也继承了孔子的这种思想,以其伦理和哲理化倾向,改变了后人心目中对于《易》的价值观。
其次,孔子倾心于《易》的“中和”观念,希望“得中行而与之”。他主张“礼之用。和为贵”,盛赞〝中庸”为天下之“至德”。孔子的中庸思想来源于《易》,又通过战国初期子思的《中庸》而得到发展。尤其是战国后期的《易传》,可以说把这种中庸思想发展到了极致。据不完全统计,《易传》之《彖传》《象传》《文言》《系辞》等篇中,崇尚“中”的论述多达五十余次。《易传》是儒家和道家采用注经形式发展孔子儒学和老学的一次成功尝试。《易传》的注经,一方面继承了《易》的卜筮方式,一方面却改造了它的内容,表达了孔子儒学和老学的天人合一观念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重人事、强调人为的观念和“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和顺、敦柔、宽厚的精神。
再次,孔子授徒以《易》,扩大了文化传统中儒家《易》学的影响。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易》后,附有《二三子问》《易之义》《要》等供书,正是记载孔子与弟子论《易》的。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孔子传《易》于商霍,经六世传于齐人田何,田又传于汉代杨何。《汉书•儒林传》载:田何传《易》手周王孙、丁宽、服生,后又传于杨何。又说:丁宽传《易》于田王孙,田又传于施仇、孟喜、梁丘贺。其中孟又传焦延寿,焦又影响京房。可见汉代需家《易》学,皆祖师于孔子。有汉一代,出现了以孟喜和京房为代表的官方《易》学和以费直为代表的民间《易》学,此皆为需家《易》学。此外,尚有以黄老学说解《易》的道家《易》学。如果说中国文化史上儒学的历程是命途至外的话,那么,被列为儒经的《易》,却始终受到殊遇。先是秦以《易》为卜旅之书而得免于火焚,至汉,《易》又被列为六经之首,成为经师们的必攻课程。自秦及明清,治《易》、传《易》者代有其人。尤其宋明时期,理学奠基人周敦颐、邵雍、张载、二程、朱熹等,都以《易》学讲学,都有《易》著问世。而后来对理学进行批判,总结的明清之际的启蒙思想家顾、方、黄、王诸人,也莫不竞相说《易》。至于清代学者,更甚于前。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正是以《易》为基础建立各自的理论体系的。这种历史现象,固然应从《易》本身去探寻原因,但与孔子的重视和提倡也是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