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水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对于建筑环境景观中空间构成方面逐步得到认识和把握
曾以“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饮誉于世的东汉大学者张衡,集汉赋之大成,传世有《西京赋》、8东京赋》等不朽作品,赋首写照汉长安和洛阳的选址规划,言及“审曲面势”(薛综注:“市,度也,谓审察地形曲直之势而建王都。”)等种种意象,就不为当时“形法”或后世“形势宗”“大举九州之势以立城郭室舍形”的典型表现。而张衡的《冢赋》,更一向被后世“形势宗”的风水家评作“自述上下岗陇之状”、“寻龙捉脉”即相度陵慕风水的名赋。其中细腻描绘了有关陵墓选址、营造及山陵诸多艺境追求的情节,真切生动,也莫不吻合于“大举九州之势以立城廓室合形”的形法家之作为。
而关于陵墓建筑的空间构成,张衡还写道:“宅兆之形,规矩之制,而望之方以丽,践而行之广以巧。”明确表达了建筑外部空间设计注重远近行止不同面巧于变化的视觉感受效果这与更早的西汉王褒《甘泉赋》“却而望之,郁乎似积云;就而察之,乎若太山”等描绘建筑群外部空间意象的诗句,也正是并曲同工,反映了当时士人对建筑审美的共同取向。
三国时,曹魏何晏《景福殿赋》,以华美的词句,历历如绘地描写了一座大型宫殿建筑群的艺术境界,在当时众多文人以建筑为审美对象面创作的诗文中,堪称典型地表达了这时代的审美情趣。其中,明是因承了汉代士人的审美取向,也颇为注重建筑外部空间的艺术处理及远近行止不同的感受效果。如云:“远而望之,若朱霞而耀天文;迫而察之,若仰崇山而戴垂云”,等等。他还借用“形”与“势”有关局部与整体的不同涵义,写道:“一梧重叠,势合形离”,虽是描绘檐下斗拱的观赏效果,却极明白地道出了建筑艺术上处理局部形体细节各自独立而在结构上保持整体有机统一的意象。
正是在丰富的建筑创作和审美体验的实践基础上,在风水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对于建筑环境景观中空间构成方面诸如高下大小、远近离合、主从虚实、整体局部、动静阴阳等等视觉感受效果及内在规律,遂逐步得到认识和把握;再由实际经验体而导向于理论思维,从借用“形”、“势”概念而进一步概括抽象,终于衍为一套系统而深刻,内涵丰富而科学,并具有哲理性的理论,这就是明显源自汉代而见诸魏晋、尤其是后世风水“形势宗”有关著述中的“形势说”。而这“形势”对建筑创作实践说来,如著名风水术书《黄帝宅经》所云:“宅以形势为身体”,是具有决定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