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疏论《周易》原理,孔疏围绕大衍义问题对太极的解释
孔疏也讨论了大衍之数、天地之数以及太极的性质等问题。关于大衍之数的解释,孔疏认为“义有多家,各有其说,未知孰是”。其释王弼义说:
万物之策,凡有万一千五百二十。其用此策,推演天地之数,唯用五十策也。一谓自然,所须策者唯用五十。就五十策中,其所用揲蓍者,唯用四十有九。其一不用,以其虚无非所用也,故不数之。
“万物之策”,指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阴阳之数的总合。是说,以此数推演天地之数,只用其中之五十,故“所赖者五十也”。其一不用的“—”,表示自然而然,此即“一谓自然”。其释王弼注“所赖者五十也”说:“但赖五十者,自然如此,不知其所以然。云则其一不用者,经既云五十,又云其用四十九也。既称其用,明知五十之内,其一是不用者也。”此是说,五十之数,乃自然而有,其一不用的一”,是用来表示五十之效,自然而有,此即“一谓白然”。因为表示自然而有,所以揲蓍时,不以其为数而数之,此即“以其虛无,非所用也”。
此种说法,与王弼不尽同。王弼以四十有九为数之极,一居于数之外,而孔疏认为此不用之一,居于五十数之内,其作用表示五十之数“自然如此”。此种对”一〝的解释,同所面所列〝可以执一御”的“一”,即“自然而有”,“自然不造不作”的说法是一致的。看来,孔疏不以其一不用的“一”,为居于四十九之上的实体。关于王弼说的太极,孔疏解释说:
蓍所堪用者,从造化虚无而生地。若无造化之生,此著何由得用也。言非数而数以之成者,太一虛无,无形无数,是非可数也。然有形之数,由非数而得成也。即四十九是有形之数,原从非数而来,故将非数之一,总为五十,故云非数而数以之成也。言斯易之太极者,斯此也。言此其一不用者,是易之太极之虛无也。无形即无数也。凡有省从无而来,故易从太一为始也。
此处以“太一虚无”解释王弼的太极虛无。其所谓“太一虚无”,即上文所说的不用之“一〝。因为此一乃“自然”之意,故称之为“非数之一”,又称为“太一虚无”。由于白然而然,方有五十之数和四十九之用,故说〝有形之数,由非数而得成也”。因为四十九之数,自然而有,也可以说是从虛无而来,此即“有皆从无而来,故易从太一为始也”。这样,王弼说的太极,被解释为五十数之内的“一”,表示四十九之数自然而有,所以称其为“太一”,或〝太一虚无”,或〝虚无自然”。其释王弼注“必明其所由之宗”说:“若易由太一,有由于无,变化由于神,皆是所由之宗也。言有且何因如此,皆由于虚无自然而来也。”这里说的“太一”,“无”,神”,“虚无自然”,皆指自然而有,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以上是扎疏对王弼大衍义的解释。此种解释,同样不以太极为居于四十九之上的单一实体。因此,其释《系辞》文“分而为二,以象两”说:
分而为二以象两者,五十之内,去其一,余有四十九,合同未分,是象太一也。今以四十九,分而为二,以象两仪也。
如果说,前面对王弼太极说的解释尚未完全摆脱王弼的影响,那么,此条对太一即太极的解释,便同王弼义完全不同了。就筮法说,此是以四十九根蓍草合而未分为太极,而不是以其一不用的“一”为太极。四十九根蓍草分为两堆,此即〝分而为二,以象两仪”,两仪指天地。孔疏这一说法,就筮法说,是对王弼大衍义的场齐。上文将王弼说的“一”解释为“自然”,取消了其单一实体的含义,实际上归为数学上的零,此和理论思维迎辑地发展下去,便得出以四十九之数合而大分为太一的结论。孔疏此说在易学史上是一大发展。此种解释不仅符合《系辞》文的原意,而且扬齐了从汉易到王阴易学以其一不用的“—“为太极的观点,对后米易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唐代的崔憬,末代的胡瑷、朱震和朱熹,都吸取这种观点,解释大衍之义。
以上所述,是孔疏围绕大行义问题对太极的解释。其太极说还有另一方面的内容,即对《系辞》文“易有太极〝一节的解释。孔疏说: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故老子云:道生一,即此太极是也。又谓混元既分,即有天地,故日太极生两仪,即老子云:一生二也。不言天地而言两仪者,指其物体,下与四象相对,故日两仪,谓两体容仪也。两仪生四象者,谓金木水火察天地而有,故云两仪生四象。土则分王四季,又地中之别,故唯云四象也。四象生八卦者,若谓震木离火兑金坎水各主一时,又巽同震木。乾同兑金,加以坤艮之土,为八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