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各陵寝在建筑配置序列上,统一之中又呈现种种差异,主要因为“风水攸关”即因地制宜,因势随形而致
对于陵寝建筑这样大规模的纪念性建筑组群,通过中轴线加以组织,把典礼制度所需的各种不同形式、规模的建筑形体,以准确的尺度,灵活而巧妙地进行配置和空间组合,形成一个完整、统一和谐的序列层次,使陵寝的纪念性、礼制性主题有条不紊而又富于戏剧性艺术力地展开并不断深化,这在清代陵寝建筑的实践中,也是哲匠们着力追求的目标。同陵寝建筑中轴线的组织一样,各单体建筑及其组群的配置在空间上的组织程序,即布局中的序列,都孜孜追求配合山川之胜势,使陵制与山水相称。具有建筑外部空间设计理论和景观建筑学性质的传统风水理论,具体指导并决定了几乎每一建筑的选址乃至设置与否。清代各陵寝在建筑配置序列上,统一之中又呈现种种差异,主要就因为“风水攸关”即因地制宜,因势随形而致。
在这方面,泰陵前区建筑布局曾经发生过有涉风水面引起皇帝与臣工抵牾的波折,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实例。
泰陵建置之初,其前区神道未设石像生。乾隆基后,一再干预此事,史载谓(乾隆二年二月戊子,乾隆帝)渝总理事务大臣:“朕因泰陵前安设石像生一事,于乾隆元年降旨,令王大臣议奏。据奏称,询问原相度风水之巡抚高其倬、户部员外洪文澜仓称:泰陵雨道,系随山川之形势盘旋修理,如设立石像生,不能依其丈尺,整齐安供,而甬路转旋之处,必有向背参差之所。则于风水地形,不宜安设。是泰之未议设石像生者,实由风水攸关,非典制之未备,等语。朕思陵前石像生,系典礼之一节,若因甬道前地势盘旋,难于安设,或将大红门、龙风门,展拓向外,地势宽敞,位置宜。尔等同和亲王,带领通晓风水之洪文澜,再加敬谨相度,妥协定议具奏。”
臣工们遵旨赴现场审核了原有设计后,旋即奏议:“大红门,正在龙虎踞之间,护北面随龙生之旺气,纳南面特朝环抱之水,前朝后拱,天心十道,实天造地设门户,不便展拓向外。况石像生之设,古制未详,无人关典礼之处,似可毋庸添设”。得旨“知道了”。
臣工们据理力争,坦然以对,使一言九鼎的天子也莫可奈何,在封建专制的背景下看,其勇气实属可贵。而实地考察史籍所涉泰陵前区山川形势与建筑的配置,则更感这种勇气,实在来源于对山陵艺术的执着追求和匠心独具难以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