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阴阳五行学说创始人邹衍的五行循环论与风水观
据李约瑟研究,“阴阳”在自然界中,当是呈现在一种较基层的。而且它们也是古代中国人所能想到的“至理"。但是我们对于“五行”学说的历史渊源所具有的知识,较名“阴阳"。实在超过很多,所以为了方便起见,就先来谈论“五行”。
在此得先行追溯一位名叫邹衙的思想家,虽然他可算得是中国古代科学思想的真记创始者,但我们在前文还未及多述。邹衍的生卒年代,我们已经无法确知,不过根据仿计,他在世的时间,约当公元前350年至公元前270年,如果他不是“五行”学说的哇一创始者,至少也是他把这类有关的思想加以系统化与确立起来的。这类思想原先特到流行在东方滨海的燕、齐两地,时代最多不会早过邹衍一个世纪。以上所述说的年代问题,当然与传统的看法不符。传统上,都奉《尚书·洪范》为圭臬,以为“五行”学说肇始于斯,时间则在周初。不过由现代的研究显示,还是以我们所拟定的时代较为正确。
邹衍是科学史家所尊敬的,所以我们应贯注于邹衍一生每一步有关的现存资料。我在此就把司马迁《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引用出来。司马迁虽然把这个列传题为孟子消卿,但是大部分是述说邹衍的事迹。《史记》卷七十四孟子苟卿列传云:齐有三邹子。其前邹忌,以鼓琴干威王(前377-前331年),因及国政,封,为成侯,受相印。先孟子。
其次邹衍,后孟子。邹衍睹有国者益淫侈,不能尚德若大雅,整之干身,施凭黎庶矣。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始终大墨之篇,十万余言。其普宏大下经。必先验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先序今,以上至黄者,学者所共术。大并世盛衰。因载其机祥度制,推而远之,至天地未生,窃冥不可考原也。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黄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
称引分天地以来,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
以为简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相其术皆此类也,然要其归,必止乎仁、义、节、俭。君臣上下,六亲之施,她也滋耳。
王、侯、大人。初见其术。惧然颐化。其后不能行之。是以邹子重于界。道词。惠王炜迎,执实主之礼。适赵,平原君侧行檄席。如离,昭王拥彗先驱,清判类子之座而受业。
筑喝石宫,身亲往师之。作主运。其游诸侯见尊礼如此。
岂与伸尼莱色陈,蔡,孟轲困于齐,梁同手哉!故武王以仁义传钟而王,佳夷饿不食周果。卫灵公间阵,而孔子不答,梁惠王谋秋攻赵,孟辑称大王去讳。此岂有意阿世俗苟合而已战。持方枘欲内凹面。其能入手;或日伊尹大系,而勉汤以王,百里奚饭牛车下,而缪公用获。作先合。然后引之大道,邹衍其言虽不貌,傥亦有争鼎之意乎,自邹衍与齐之楼下先生。如:淳于髡、慎到、环迷、楼子、田骈,邹奭之徒。各薯书。言治乱之攻。以于世主。岂可胜道哉。
邹奭者、齐诸邹子。亦颇采邹衍之术以纪文。于是齐王嘉之。前如淳千髡以下,皆命日列大夫。为开第康庄之衢,高门大屋,尊老之,宽天下诸侯宾客,言齐能致天下贤士也。
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邹衍之术,迂大而宏辩,爽也,文具难施。淳于髡久与处,有得善言。故齐人项曰:“谈天衍,用龙奭;炙教过髡。”
以上所引的这段(史记》,具有极大的启发性。我们从《史记》文中可以看出,阳阴家一-邹衍的徒众后来被人这样称呼一虽然最近乎道家,但是具有一种特性,与上文已经研讨过的任何学派迥然有别。与道家不同的是:阴阳家-自然主义者。并不规避宫廷与国君的生活方式。相反地。他们似乎很自信地觉得自己掌握了有关宇宙的某些事买,国君们如有忽略这些事实之处。便会遭逢大咎。即使邹衍当时知道了原子弹的制法,他也不会以更坚定的眼光来注视那些诸侯国君们。所以有一段短暂的时期,这种原始科学的知识,在当时所能获有的重要地位跟声望,与现今科学家们的情形,似手相去并不太远。因为自然主义者(阴阳家)们的“术”。大概决不是徒托空言的。
司马迁对于邹衍的看法,多少有些苛刻;不过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就是司马迁是站在儒家的立场,打算恢复邹衍的地位。所以《史记》才表示,不论邹衍对于自然界的学术理论是如何的怪诞,毕竟还是“要其归,必止乎仁、义……。”等等。而在稍后的一段话里,他说邹衍的自然科学理论,不过只是标新立异的说法,用以引起诸候国君的兴趣。获取他们对他的信心而已,邹衍的最终目的,仍然是想把那些国君们纳入儒家的善行正道。这种看法,暗示了在司马迁的当代,阳阴家(自然主义者》这一派,已经失去了他们本来的独立性。所有这一派实质上的学术,都转移给了道家,而他们的五行理论也成为各个学派所共有之物,儒家也是其中之一。由《史记》的叙述上看、好像阳阴家对于自然界所具有的兴趣,司马迁并不了解,所以他那些辩解之辞,实则是毫无需要的。
当然,司马迁也不得不说邹衍在处世的技巧上,远较孔子为成功。总之,他是要表示出邹衍的学说,在某些方面,实际上是属于儒家的。
那么。阴阳家认为自己所发现的那种重要得使他们能够藉以说服诸侯国君的“政治劫运”究竟是什么呢?我想最好还是看看邹衍自己的说解。清人马国翰的“玉函山房辑佚书”里,辑有邹衍(或是他的门人)著作的佚文(见《玉函山房辑佚书》卷七十七),而且这些著作也都是汉代的^书目编者所知道的,如“邹子”以及“邹子终始”等,到现在这些记载还没有出现在西方文字中,所以我们就把这些材料全部引在下面,并加评注。
(1)惴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传说中的帝王及治平洪水的;:利工程师》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善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以上所引出那种“世界观”(在公元前第四世纪时确是很大胆的)有些人以为是受了外来思想的直接影响所致,特别是印度的。但是,邹衍的理论也可能只是一种根据吾人所不曾知道的文化接触,所作的判断,以为中国并不是世界的中心,而中国以外,另有其他的文化存在着。所谓“九州”之说,在后来的文献中经常出现,如《淮南子》(见该书卷三)。
(2)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枣杳之火,秋取柞槽之大。冬取槐檀之火。以上的这些训诫之词,可能意思着重各种树木的性质,以及它们的吸湿性等等。
(3)政教文质者。所以云救也。当时则用,过则舍之。有易,则易也。故守一不变者,未睹治之至也。
我们在此地可以清楚地看出道家的善于适应与对于长期社会变迁的理解,与他们相反的是儒家,儒家拒绝改变传统,而且以一种强烈的保守态度,固执于古代的礼俗。
(4)齐使邹衍过赵平原君,见公孙龙及其徒綦母于子之属,论白马非马之辩以问邹子。邹子不可(日):被天下之辩,有五胜,三至。而辞正为下。辩者,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抒意通指,明其所谓,使人与知。辞以相悖,巧譬以相移,引人声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缴纷争言而竟复息,不能无害君子。以上这一段引文,如果属实,则对我们是颇有价值的。因为它可以证实对于自然界有研究兴趣的各学派,并没有意愿去跟墨、名者流来合作,为科学建立一种逻辑,邹衍看不出究竟逻辑对道家与阴阳家(自然主义者》的学者们有多大的益处。
(5)余登缗城,以望宋都。
这句话的意义不很明显;也许与战略有些关系?
(6)四隈不静。
这句话似乎是指政治危机而言,但是,也同样地可能是有关地球运行的说法、与所谓的“四游”之论不无关系。
(7)五行相次。转用事,随方面为服。
(8)五德从所不胜。虞土、夏木、殷金、周火。
(9)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详手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蝗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要日,“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鸟街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放其色尚赤,其事则火。代火者必将水;天先见水气胜。水气胜,救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徒于土。”
以上最后这三段引文,就是阴阳家(自然主义者》们半科学、半政治论调的本质,他们藉此就恐吓住了那些诸侯国君们。“五行”观念,就其本身看,是自然家性的与科学性的,我们即将以这种观点对“五行”作进一步的观察,以探讨它确切的涵义,但是邹街显然是把这种理论推展到朝代的兴替上面去了。他认为每一位国君或是他的宗室只以“五行”中之一德,依其次序统有其国。事实上,这是一种宗室统治权兴衰的理论,把人事与历史和非人类性的大自然现象,并列于同样的“法则”之下。人事与大自然两者都是遵守不变的法则的,这就是所谓“相胜”,木胜土,金胜木,火胜金,水胜火,土胜水:自此以下周而复始。如此,一切人类历史上的变更,都被认作是这种“相胜”变更的表征。这些变更可由较为基层的无机物质上观察得之,其实五行的现念也无非异源于对这些无机物质的观察。我们或可推测得知,诸侯国君们之所以发觉邹衍的学说难以付诸实行的原因,就是诸候们虽则对于邹衍及其学派以那种坚决的信心所讲的理论,可能确信。
然而他们对于那藉以统治国家的五行之德,仍然很难知其究竟,足使他们作必要谨慎的防范措施。而且,自然的轮回转化,自有其本身的方式,如是则不管诸侯们怎样去从事避免那难逃的劫数,也于事无补。决没有哪一皇室能有希望来永保他们的国君地位。我们可以看出,邹衍的“发现”,虽只是原始科学,而其广泛深刻地为人所相信,却显出了它的社会学意义。从阴阳家(自然主义者)理论的奏功与后来承用阴阳家理论的汉代儒家学术的成立,这些事实,再令我们想到现代自然科学界在政治上所成就的重要力量,与之颇有同工之处。无论以为苏格拉底以前及亚里士多德学派、亚历山大学派学者们的成就,对现代科学基础如何重要,如想在古代的希腊找任何与中国这些自然主义者相当的人物,实在是件不易的事。
大约在公元前第三世纪末,邹衍的理论已经具体化。见诸《五帝德》(这是一段筒短的论著)。这篇文章,司马迁也曾引用过,不过他所用的与后来《大戴礼记》可《孔子家语》所收的《五帝德》篇,可能不是同一材料,虽然它也蕴含了同类的观念。我们还知道有位大臣叫做张苍(张死在公元前142年);在汉初的几位皇帝在位时期,阴阳家的理论得以传衍,张苍是其主要人物。
虽然,多半由于我们的猜想,很可能邹衍以及他的学派藉以影响后世的,尚不上以上所说的,而我们有相当的理由怀疑他们的“术”。也包括了天文与历算的学间,司马迁《史记》卷二十六历书云:
“其后战国并争,在于疆国禽敌,救急解纷而已,岂速念斯哉?是时独有何衍,明于五德之传,而散消息之分,以显诸侯。”
此外,还有许多证据显示,阴阳家与炼金术的起源也颇有关系。我们已经说过邹衍曾经列举自然产物,其中可能包括了矿物、化学物质与植物等,关于阴阳家在炼金术方面,《史记》载有两段重要的文字(见《史记》卷二十八封禅书):
“自齐威、宣之时。邹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乃秦寺,而齐人奏之。我始皇采用之。而宋毋忌,正伯侨、充尚、黄门高,最后皆燕人。为方仙道,形解领化,依于鬼神之事。邹衍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苟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自(齐)威、宣。之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专在勃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差宗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音在焉。其物禽善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太下。造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去,世主莫不甘心焉。”
我们从《史记》的这一段真实而又引人入胜的文字上,似乎可以断言。邹衍这派自然主义者,不但是汉代谈论五行的“半儒家”一派的开导者。而且,与那些滨海国家中的方士们,也有很密切的关系(如果阳阴家非即是方士的话)。这些方士们后来成为汉武帝朝廷里一股重大的势力。我们以后在论及许多学术史方面问题时(如化学及磁力等),将会多次谈到。
另一段文字,于邹衍在给予后世学派的启迪作用,极为重要的。见于《前汉书》(卷三十六),其中述说的是一些时代较晚的事情。我将在讨论有关问题的篇幅中,多加引述。
因为那段话是关于汉儒刘向在年少时(公元前60年)试图用人工方法造金的事,不过,从《汉书》的那段记载中,也颇显露出,阴阳家的奥秘书籍(或者即是所谓的“口碑”已传达到了淮南王刘安(淮南子》的那个圈子里去了。《汉书》卷三十六刘向传云:“(刘向)上复兴神仙方术之事。而淮南有《枕申鸿宝苑秘书》。书言神幻使鬼物力愈之术,及邹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见。而更生父--德一武常时,治淮南就,得其书……"
接照历代炼金术者的一般公认,当然可以说在公元前第二世纪的炼金术著作,都导源于邹衍。但是这一说,也并不就是定案,中国的炼金术(我们可以说,它的发生。比世界上任何地区的此道都要早)。极可能是公元前第四世纪的阳阴家(自然主义者)们所倡导而来。
依照阴阳五行说,世间万物皆阴阳化生,天地、日月、山川、四时以及君臣、男女、夫妇都是阴阳相生,而世间万物则又都是由水、火、木、金、土五种元素构成,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形成了自然、社会、人事的变化,五行相生,是指木生火、大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取钻木取火、木能燃火之意;火生土取火能焚毁万物使之成土为意,土生金取金属取于土石之意;金生水取金属器皿可坚水之意(一种解释是金属遇热可以成为水样的液体);水生木取草木得水而生长茂盛之意。五行既相生,又相克,火通水而灭,故水克火,金遇火而变,故火克金,木遇刀斧而被砍伐。故金克木;木能阻土肥流失,故木克土,土能阻水流动,故土克水。五行相生相克,还能相互割用转化,明郎瑛有一段论五行生克制化的话颇为透辟:
生克制化。古今所盲。然生、克、化皆易见,独制字则难明,盖制者,继生中有克。克中有用也。凡生中有克者。谓如木生火,火盛则木为灰烬;大生出、土赛则火被遏灭;土生金、金座则草木不生;金生水。水盛则《金》必沉潮。水玉木,木盛则水为阻潜。盖虽生而反忌。此所谓生中有克。凡克中有生者,谓如木克三,土厚则喜木克。是为秀耸山林;土克水,水盛则事土克。是为搏节堤防。水光火,大露则喜水克,是为既济成功,火克金,金庭则喜大克,是为锻炼全材。金克大。木盛则喜金克。是为并斤斫削。董因克以为美,此所谓克中有用。故称之曰制者,乃不拘于生克之中也《《七修类稿·天地类》)。
《吕氏春秋3用五德终始说解释袭以前各代,并以五行配五色;
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手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蚓大蝼,黄寺曰:“土气脸!”土气胜,效其色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责。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酒日:“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更火,赤得街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大。代义者必将水。天且先光水气胜。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吕氏春秋·阮间》很显然。这是把历史的演进归结于五行相克,黄帝符土德,尚黄色;而禹之兴则以木克之:汤符金,商汤代夏禹。是金克木;周以火兴,大克金,按照五行相克的原理、水当克火,故其文称“代火者必将水”。据说秦始皇正是受了这种理论的影响,施行了一套符合“水德”的制度教令,明李贽《史纲评要》论及此说:“初,齐邹衍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始皇采其说,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从所不胜,为水德,始改年,朝贤皆自十月朔,衣服、旌旄皆尚黑。”古以五行分主四时,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土则兼配四时,十月为冬季,属水,秦改元,以十月建亥为岁首,朝贺皆自十月朔,都有应“水德”之意;五色之中,黑色配水、故地秦人衣服、旌旄皆用黑色。此后朝代更替,要不用工行循环之理来解释。
用五德修始解释历代王朝的命运,也运用阴阳五行解释某朝代的重大历史、政油变动。这就是所谓的“五际”说,五际说原出《诗内传》,孟康云:“《诗内传)》日:五学,卯、西、午、戌、亥也。阴阳终始际会之岁。于此则有变故亡政也。”(《汉书》七十五《翼李传》“诗有五际”注)卯、西、午、戌、亥属地支,地为阴,和五行相配、卯为木、酉为金、午为火、成为土、亥为水,到了这些年头(即按干支纪年,逢卯、酉、午、戌、亥且又与所配五行相符),就是阴阳终始际会之时,国家就要出现大的政治变动。
在民间,在世俗社会里,古人大都相信天、地、人三者之间存在着一种深奥莫测的因果关系,因此在选择阳宅和困宅时,都希望找到一块顺天应人,得地脉之育利的风水宝地。如果宅地已定而居者福寿不永,人丁不旺,灾祸不断,遂怀疑宅地不吉利,没有风水,就一定要请风水先生修禳,协调天地人三者的关系。
人的性格、形体、生理、与人类所处的生态环境有很大美系,但生态环境和人的命运,和人们的福祸、吉凶、贫贱、富贵、穷达有很大关系。因为人的主动性和创造力可以改变环境、让环境适宜人类,为人类服务。
秦汉时期,出现了以相宅看风水为业的堪舆家,《史记·日者传》记汉武帝请诸术士择日事时,堪舆家已侧身术士之列。西汉还出现了专门性的堪舆术著作《堪舆金匮),班固《汉书·艺文志》将其列入五行家。
中国古代的风水术五花八门,派别林立。正如明郎瑛所说:“世上之术士,得陶书者为陶,得郭书者崇郭,得杨、曾之书与各书者,纷纷藉藉,真伪纯驳。世乏圣贤,卒难以辨,是以淫巫瞥叟,遍满天下,蒙眯仓遑之际,托之以贻祸害,往往见之,盖以不唯其理而唯其术。唯其术而又不精也。
朱国桢对风水说发表了这样一番高论:
风水可遇可不求。尚矣!看来天壤间大地。自正结都会外,如郡邑,如村落,其大家世族皆一一占定,占得者累代相传,即中衰必复兴。间有不尽然者,又当别论,非地之故也。余尝谓常王之封建虽废,天之封建未尝废,要在修德以承之。所须杆天永命者是也。如何是祈?决非祷禳之类,其有求而得者。亦是天意,乃春析之验。析字含蓄,求字浅露,先圣所以陋执鞭者。余求之三十余年,随已甚矣。急急咪析字已晚,噫!谁非天乎!不着息心之为得也。
应该承认,古代的风水理论有其合理的部分。它注重协调人类生存与生态环境的关系,通过对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关系的协调,选择一种适宜人类生存与繁衍的生态环境。尢其是选择阳宅和修造房屋的理论,合理的成分更大,它格外看重地形、地势、地理、地貌,看重山、水、路、地质、丘陵、林木等自然环境的和谐统一,追求建筑物与周围环境的和谐融洽,浑然一体,自然天成。这与中国古代的建筑理论不谋而合。中国古代的建筑理论不仅注重建筑物设计、布局的审美特征,注重结构、材料,而且更注重建筑物与环境的联系,力求建筑物与所处环境的和谐或协调。所以,就此而言,古代的风水理论与建筑理论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