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系统“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
《系辞·上》说:“《易》与天地准,放能弥纶天地之道。“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这话读起来似乎觉得过于夸张,但如果我们从《周易》系统的开放性及其高屋建筑的气势看,确乎感到《周易》有一种强大的附着力和吸引力,一切时代的最新思潮与科技成果,好像都可以从易学中我出;似曾相识的东西来,并很容易地被包容和吸收到易学中去。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看,二进制在易学中发现了先天图,同时易学也轻而易举地吸收了二进制。于是先天图的方位与次序便成了二进制的图解,只要将阴爻(--)换成0,阳爻(一)换成 1,先天八卦方位次序和先天六十四卦方位次序各自的递进关系便一目了然了。
朱熹在《周易本义》卷首,对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图做了一个说明。他说:“此图圆布者,乾尽午中,坤尽子中,离尽卯中,块尽西中。阳生于子中,极于午中;阴生于午中,极于子中。其阳在南,其阳在北。方布者,乾始于西北,坤尽于东南、其阳在北,其阴在南。此二者,阴阳对待之数。圆于外者为阳,方于中者为阴。圆者动而为天,方者静而为地者也。”圆因动而象天象阳,方图静而象地象阴,可见,伏義六十四卦方位图表示的乃是一个天地相時,阴阳对待的宇宙模型。在这个模型中,大圆中的六十四卦方位表示一昼夜间阴阳消长的态势。然而这种态势很难通过卦画之间的关系体现出来。于是后人改用黑白块代替卦画中的阴阳交,白者为阳,黑者为阴,这样便有了俞琐《易外别传》中的月窟天根先天图。乾尽午中,姤始生阴,由姤至坤为阳消阴长。坤尽子中,复始生阳,由复至乾为阴消阳长。
黑白块可以反映出一昼夜间阴阳消长的大致趋势,但跳动性很大,亦难以给人一日了然的感受。如果改以二进制代替卦画,情况便出;现了奇妙的变化。由复至乾顺时针旋,数码由复100000,颐100001,屯100010…按二进制逐渐递增至乾 111111,明显反映出;阳长阴消的趋势。接着由姤至坤继续顺时针旋,数码便由姤 o1111,大过011110,鼎 011101…按二进制逐渐递减至坤 000000,明显反映出阴长阳消的趋势。这样精确地将先天图六十四卦方位的阴阳消长关系展示出来,除了二进制以外可以说再也我不到其他更好的数学形式。
同样也可以说,在易学系统的其他各种卦序方祭中(如(序卦的错综卦序,京房的八宫卦序,长沙马王堆帛书的重封卦序等),二进制数学形式也难以找到用武之地。由此可见,二进制只与易学系统中的先天河洛学存在密切的关系,即二进制精确地反映了先天图阳阳消长的逻辑关系,是先天肉的数学形式;先天图亦可吞作是二逃制在六位数范阳内的形象化图解。因此,二进制在易学系统中的使用范围是有限度的,不宜夸大为《周易》的音遍数学形式。这样看问题,并不妨碍我们在发展现代易数时引进二进制:相反,恰好可以增强引进的准确性和有效性。
在易学系统的三个子系统中,易数事实上是一个最不发达的系统。它本身在绝大多数场合只是一些设有位权的不可按算的数码,不足以表现各种朴素易象模型中的数量关系。古代学者在这方面做过不少努力,但由于朴素综合方法本身的局限性,前章所提到的所有易象模型几乎都找不到相应的数学说明,因而通过这些模型很难得到定量的信息。《系辞•上》云:“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早提出要用数学推算方法对自然界进行精确描述的一种杰出,思想。尽管易数事实上并未达到“成变化而行鬼神”的程度,但易数中的确蕴涵了许多极其宝贵的东西,有待深人发掘并加以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