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的地位与作用
阴阳五行理论是中国古人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一整套系统理论,这一理论的主要内容是以阴阳和五行为中心,以天人感应为纽带,将阴阳五行与五方、五星、五色、五音、五味、五常、五事、五帝、五谷、五菜、五果、五石、五畜、五虫、五灵、五藏六腑、七政、八卦、八风、十干十二支、二十四节气、二十八宿、三十六禽等各方面的内容相联系和结合起来,从而建立起了一个覆盖自然、社会以及人类自身的庞大体系。
研究阴阳五行理论,除了涉及阴阳五行理论的内容之外,当然还要涉及阴阳五行理论的起源以及影响等诸多方面的问题,关于阴阳五行理论的起源一直是学者们聚讼不休的一个焦点。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梁启超、顾颉刚等诸位先生都曾作过专门研究。由于当时是在疑古的氛围下进行的,因此他们往往把阴阳五行理论的起源归于战国时期邹衍的名下,这种观点现在看来需要加以修正。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阴阳五行理论在战国时代已经非常发达,它的起源应当有更久远的历史。随着考古学的发展,这一问题今后将会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至于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古代的影响方面,许多学者也都已作了很精辟的阐述。梁启超先生曾说:“阴阳五行说,为二千年来迷信之大本营,直至今日,在社会上犹有莫大势力。"顾颉刚先生亦言:“五行,是中国人的思想律,是中国人对于宇宙系统的信仰，二千余年来,它有极强固的势力。"这两位先生的表述虽然不尽相同,但所阐述的观点则基本一致,即:他们都认为,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直至他们生活的时代,阴阳五行理论仍然有着重要的影响,研究中国历史,不能不重视阴阳五行理论的作用。两位先生对阴阳五行理论的这种认识是颇令人深思的。其他许多学者对于阴阳五行理论的影响也有类似的阐述,在此不能一一缕述。
虽然已有不少学者对于阴阳五行理论的地位和作用方面的问题做了很多精彩的阐述,但我们还可以换一个角度来对这一问题做一些新的探讨。我们觉得,要认识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库恩(Thomas Kuhn)的范式理论也许会对我们有很好的帮助和启发。
库恩是美国著名的科学史家,1962年,库恩出版了《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一书,提出了范式( pandigm)这一概念,所谓的“范式”,是指在一定时期代表科学共同体成员所共有的信念、价值、技术手段等的总体,大体上可理解为某一类科学共同体成员在一定时期内开展研究活动的共有的基础和准则。库恩认为,在科学史上,人们的研究往往都是在一定的范式支配下进行,并在这一范式的指导下在各个领域中取得认识的进步。然而,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与原有范式相冲突的异常现象及成果也在不断增加,这种异常性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迫使人们开始放弃旧有的范式,寻找一种新的、能够容纳这些异常性的新范式,用以取代旧有的范式,并在这种新范式的指导下继续进行研究。库恩认为,科学史上的革命和进步并不是人们平常所想象的那样,通过一个一个发现和发明的积累而发展,而是通过不断否定一种以前公认的理论(即旧范式)而接受另外一种新理论(即新范式)的历史过程。
库恩的这一范式理论对于科学史的研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它促使人们用一种新的眼光来考察人类文明的进程,它使人们意识到,人类的观念和思维模式对于人类文明的发展和进步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库恩的这一范式理论对于我们认识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古代的地位和作用也同样很有启发意义,我们觉得阴阳五行理论正是库恩所说的这样一种范式。因此我们要分析阴阳五行理论在中国思想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可以通过范式的理论来加以阑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