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术:书法最是体现人的品格,中国古代文人如何通过书法和国画来体现自己的哲学观的?
【原文】
刘学箕①《方是闲居士小稿》:
侔②揣万类,挥翰染素,虽画家一艺,然眸无鉴裁之经,心胸有尘俗之气纵极工妙,而鄙野村陋,不逃明眼。是徒穷思尽心,适足以资世之话靶,不若不画之为愈。
今观昔之人,以一艺彰彰自表于世,皆文人才士,非以人物、山水、佛像、鬼神著,则以楼阁、花竹、翎毛、走兽显,盖未有独任一见而得万物之情,兼备诸体而擅众作之美。虽张僧繇③、吴道子、阎立本④诸公不能之,况万万不及此者自谓能之,可乎?
古之所谓画士,皆一时名隽,涵泳经史,见识高明,襟度洒落,望之飘然,知其有蓬莱道山之丰俊。故其发为毫墨,意象萧爽,使人宝玩不置。今之画士,只人役耳,视古之人,又万万不逮也。
【注释】
①刘学箕:刘学箕,字习之,号种春子,因家有方是闲堂,又号方是闲居士。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生平未仕,但游历颇广,瞥游襄汉,经蜀都,寄湖浙,历览名山大川,取友于天下。
②侔:通”牟",谋求。
③张僧繇:南朝梁代画家,擅长人物画。
④阎立本:唐代画家,长于人物、车马、台阁,尤其长于写真。
【今译】
刘学箕《方是闲居士小稿》:
揣摩万物的形态,挥毫描绘在白色的生绢上,这虽然只是画家的一种技艺,但是眼睛如果没有鉴赏和衡量的标准,心中却有尘世庸俗的习气,纵使极其工整巧妙,其中的粗俗鄙陋,也逃不过行冢的眼睛。这样,徒然地穷尽心思,适足以成为世人议论的靶子,还不如不画为好。
今天观察过去的人,凡以一门艺木使自己彰显于世的,都是文人才子,不是以画人物、山水、佛像、鬼神而著名,就是以画楼阁、花竹、句毛、走兽而显耀,没有只凭一种见识就了解万物的情状,兼备各种技法和众多名画之美的。纵使张僧繇、吴道子、阎立本这样的大师也做不到这一点,何况万万不及他们的人,却自以为能够做到,可以这样吗?
古时候所说的画家,都是当时的名人才俊,他们涵泳经史,见识高明,胸襟洒落,望去一派飘飘欲仙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蓬莱仙山的俊逸丰采。所以他们挥笔作画的时候,意象淆洒清爽,使人视同珍室,爱不释手。今天的画家,只是别人的仆役罢了,和古人比起来,是万万赶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