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方以智以易理通医理的思想,对于具体的了解医易相通这一中医学的传统,定有裨益
医易大家方以智
方以智(公元 1611~1671年)是一位既覃深易理又精通医学的学问家。他自己指出他是由通易达到通医:“愚者读黄帝运气篇,三叹三已。数十年会《易》《范》之通、律历之际,乃始豁然。”(《医学会通,运气篇序》)因此,探索方以智以易理通医理的思想,对于具体的了解医易相通°这一中医学的传统,定有裨益。方以智于少年时期便开始学《易》。天启乙丑(1625 年),方孔炤忤珰归籍,作《名儿以智其义》诗,有道:“大儿方以智,天下藏于密;二儿方其义,所以用干直…两儿念此名,根本在学《易》。”(《桐城方氏诗辑》卷二《环中堂集》)方以智大约就在此时遵父命学《易》。一年后他便能熟背《周易》“年十五,十三经略能背诵。”(《又寄尔公书》)其后,他从学王宣。王宣号虚舟,于《河》《洛》最精,方以智因此深受象数说的影响。陈子龙写诗说方以智“十八观玄仪,旁及《易》象数”,说明他当时就能对象数理论发议论。二年后,方孔炤告假回故里丁父忧,开始撰《周易时论》,他于侍父期间对家传易学时有所闻;崇祯庚辰(1640 年)方孔炤因故身因诏狱,与同监的黄道舟于《易》朝夕办究,他于探监期间亦多有睹闻,这些给了他的影响同样是深刻的。黄宗義说方以智“王午(1642 年)在京师,言《河》《洛》之数,另出新意。”(《思旧录》)但还不能说方以智步入入而立之年便于易有很深的造诣。方以智说:“少妥《河》《洛》于王虚舟先生,符我家学,恨为辞章所废,周章好博,且日谨守父师之说,以晚学《易》,特味而文过耳,时乎时乎,犹恐不及。”(见《周易时论合编》之首)此语见于《时论后跋》,与于崇祯类未(1643 年),其时他为官京师。不久他便因鼎革之变而过起流离颠沛的生活。在流离岭南(前后八年)期间,方以智于逆境中对《易》兴趣浓厚。钱澄之写诗说他“五更起坐自温经,不似书声静夜听。”(《藏山阁诗存》卷十三)他自己也指出,正是经历了这场磨难,自己才真正懂家传易学,“虚舟子之《河》《洛》,宗一公之疑信。”(《冬灰录 •双选社传语》)作为有所悟的心得,他写出了易学专著《易余》(大约作于 1651年),这部著作完成后不久,他便度岭北还,于 1653 年元旦回到桐城南乡的白鹿山庄。旋即奔赴南京高座寺,受我于觉浪道盛。后于 1655 年冬破关奔父丧,为方孔炤庐墓。
庐墓期间,指导儿、孙编方孔烟的《周易时论》,并遵父命作《图象几表》,将两著合刻为《周易时论合编》。从此,他可能说一直到逝世都不曾放弃钻研易理。施国童于《无可大师六十序》内说得好:“无可大师…叹曰°吾不罹九死,几负一生,古之闻道者或由恶疾,或以患难,类如此矣。盖其先父延尉公,湛深《周易》之学。
父中丞公继之,与吴观我太史上下義文,讨究折中,师少闻其好之,至是研求,遂废眠食,忘死生。”(《愚山先生学余文集》卷九)方以智学医要比学《易》晚十余年。崇祯丁丑(1637 年),其父方孔炤因误服药而“迷急几死”,庸医百治不愈,后“服申之(金申之)之药而愈”,他于是抱这事亲不能不懂医的目的,开始学医(见《物理小识》卷五)。一年后,他集学医所得,编成《医学》。该书的序言有云:“智末行医,且穷其理,就《灵》《素》之条费,详‘征治’之准绳,约而记之,名曰《医学》聊备遗忘,将来或有所引申而会通之。”
(《浮山文集前编。卷三.医学序》)这表明他学医是以书本为途径,以《黄帝内经》为纲领。己卯(1639年)他在南京为黄宗義切脉(见《思旧录•方以智》条),说明当时他对医术已有所掌握。以后他考中进士,为官京师,似乎亦未忘岐黄之事,这从他此时的著作《通雅》内记载有医学内容便可明了。流离岭南之后,他一度“随野老问章木方言而已”(《奇尔公书》),靠自采自卖草药为生。晚年遁入入佛门,仍“逃世不传救世方”(方中通《迎亲一集》)不忘以医术救人于痛苦之中。方以智的医术达到了很高的成就,钱澄之有诗称其“卖药山城术已神”(《生还集。得方密之信见奇》);连李士材也向他求教(方中通有诗曰《李士材以医学质之老父》)。只因为他当时作为遗老名僧的声誉太高,掩盖了他在医学上出类拔萃的名声。